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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迟子建《白雪乌鸦》的灾难叙事特色

科创媒体号
黑龙江大学 文学院 哈尔滨 150080

摘要:《白雪乌鸦》是一部以灾难为主题的作品,迟子建一贯的叙事风格对灾难题材的文字进行加工处理会呈现出独特的面貌。在2000年《伪满洲国》发表后迟子建的叙事就不仅仅局限于生活中的美好,也会将人性的丑恶、社会的黑暗不公写进作品。相较于之前的作品,《白雪乌鸦》更添加了一份厚重感和沧桑感。近年来对于迟子建作品的研究持续升温,大部分都是围绕着“白雪”“乌鸦”意象的这个论点,对于《白雪乌鸦》灾难叙事方面的论述略少。本文将通过对于灾难地域性、灾难的意象、灾难的神话背景等方面的阐述,借助以往的研究成果,再从深入解读文本意蕴的理论基础高度上去进一步深入把握迟子建小说灾难文化叙事独特风格,及其在《白雪乌鸦》这部作品研究中的重要体现,希望通过对《白雪乌鸦》灾难叙事的重新阐释能做出些有意义价值的探索尝试。

关键词:《白雪乌鸦》;灾难;叙事

一、灾难之基——地域性

徐岱在《小说叙事学》中说过“叙事的空间性首先表现在故事层面的空间投影上”。空间对于作品的影响首先体现在社会背景、地域色彩等大环境当中。作为大背景的空间是不仅是一种对于环境的真实写照,也能反映作家本人对于地域环境以及地域特征的精准刻画,同时也是一种社会文化关系的反应。

迟子建小说的地域性首先表现在其文学作品题材及其所作地热衷描绘的各种特殊地理自然景观特征层面上,一个地区应具有什么样的特有地域自然景观特征和社会文化地理环境特点则应当是深入研究考察该一特殊历史地区地域文化特殊性内涵的主要历史起点。在迟子建的作品中极光、木刻楞房、雪爬犁、冰灯、大马哈鱼、黑熊等东北独有的事物和景观扑面而来。东北地区的文化历史是一个属于我国少数民族最古老又极富鲜明地方性特点的一个地域独特的区域,它自身又有着地域地方文化独特的历史性。自古以来这里就是一个人口的大流动的地方,满族人便是从在这里开始繁衍发迹,还有诸如鄂温克等、鄂伦春等中国其他地方少数民族人口也就是曾经长期在这里繁衍生息的,以及历史上著名的“闯关东”等人口迁徒。

二、灾难之重——黑白意象

许多中国作家自己都曾经构建出过一套自己比较独特的意象,如萧军的《樱花》中的公园里的“樱花”意象;萧红的《呼兰河传》意象中的“后花园”意象,以及《桥》中的“桥”意象,还有罗烽和《第七个坑》意象中的“坑”等等。迟子建小说的意象创作是她审美特征的一大亮点,根据创作需要,实现了对黑土地文化意象的整合。“研究中国叙事文学,必须把意象以及意象叙事方式作为基本命题之一,进行正面而深入地剖析,才能贴切地发现中国文学有别于其他民族文学的神采之所在、重要特征之所在”。由此可见意象对于叙事的重要性。

在《白雪乌鸦》中首先展现的是“白”与“黑”的意象。关于白色,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纯净,但就是这种纯净的颜色却暗示着死亡的降临,而相反的是盘旋在傅家甸上空的乌鸦却是一种生延续,王春申的马是黑色的,却承载着傅家甸居民对生的渴望。《白雪乌鸦》这本小说中,雪揭开了这场傅家甸的灾难的序幕,而灾难的最后,一场大火也已悄悄将大地上那几千具的尸体也悉数全部焚毁,雪似乎又开始被这大火烧化吞噬掉了,土地开始渐渐开始变得松软,鼠疫也在慢慢地开始消失,大地似乎终于在重新回春。相较于迟子建对雪描写的凛冽,小说中的乌鸦倒显得颇灵性,乌鸦不似别的鸟儿冬天向南迁徙,却在北方的雪野里站立着,似乎充当着爱护者守护神的形象。乌鸦由于误吃了纪永和投放的毒药而造成集体中毒死亡,却随之而带来了纪永和应有的报应,而纪永和染病而死又同时使喜爱乌鸦的翟芳桂获得了精神上和物质上彻底的解放。“尽管有无数的人因鼠疫死去,但乌鸦却一直以顽强的生命力盘旋在上空,乌鸦的生生不息仿佛预示着同样经历集体性死亡的傅家甸人也将挺过这次灾难,它们见证了傅家甸灾难的尾声”。乌鸦作为一种生的意象,更体现在作品二十二章《回春》中点心铺主人于晴秀那里,乌鸦又再次扮演了生命的催生者。鼠疫后于晴秀生下孩子后却没有奶水,直到喝了傅百川打的乌鸦做的汤后奶水才充足,再次说明了黑色的乌鸦其实一直是生命的代词。而纯白与纯黑两种色彩上的对比,塑造出了一个沉重的、黑白肃穆的世界。但白雪和乌鸦作为两种意象,已然被迟子建赋予了爱与恨死与生的意义。

三、灾难之最——神秘色彩

迟子建是一个深受萨满教文化影响的作家,读她的长篇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满篇都可以感觉到浓浓的原始萨满教文化气息。在《白雪乌鸦》中,神话色彩主要分布于《赎身》《灶神》中。在第二章《赎身》中,迟子建提到了乌鸦是满人心中报喜神和守护神的地位,且朝廷还有祭祀乌鸦的习惯。事实上,早在我国唐代以前,乌鸦还可被古人视为是“神鸟”,当时由于他们认为在中国中国等民俗文化符号中乌鸦有一种吉祥预兆和预言的作用,不至乏有关于“乌鸦报喜”的神秘历史传说。中国古人之所以视乌鸦为“神鸟”,也是因为它食腐的生活习性,在生产力十分落后的情况下,人们需要通过打猎补充食物,而乌鸦的出现会让他们的收获变得简单。满清统治者之所以崇拜乌鸦,和他们的民族文化有关,首先,相传努尔哈赤先祖爱新觉罗·布库里雍顺,他就是其母吃了乌鸦衔来的红果所生。其次,据《满清实录》记载,乌鸦还曾救过努尔哈赤,说是有一次努尔哈赤兵败,在逃亡过程中,一只乌鸦落在了他的头上,追兵误把他当成了树桩,努尔哈赤逃过一劫。

迟子建深受中国传统文化及民间文化艺术的的影响,加上她本身也因为对中国这种古典民间神话传说文化怀有无比深沉的情感认同和道德崇敬,才得以让我们有幸在她的小说中看到大量的、富有感情的神话故事,这当然也是对迟子建女士本人的对优秀传统优秀文化瑰宝的衷心喜爱赞美和歌颂。

结语

迟子建通过精心构思塑造血肉鲜活的内容,丰满生动的底层人物,巧妙多思的叙事技巧,来力图全面深入还原大灾难情境背景下最真实的生活面貌,审视了社会极度失序动荡的生活状态条件背景下底层人民生活的种种深刻和复杂的精神内涵,执着于通过寻求一种对社会底层苦难状态的一种自我的超越,追问底层人生命存在的基本价值文化追求内涵和深刻社会意义,从而达到了抚慰人心的效果。

我国文学史论著中已经有很多集中讲述灾难事件的文学作品,与其他作品不同的是在《白雪乌鸦》的讲述中,鼠疫灾难不仅只作为一种背景事件而直接展现在文学情节叙述里,其本身也是具备起了能与别的情节以及其它人物发生直接冲突、抗衡斗争的特殊资格,正是由于在鼠疫这种破坏性强大的而又突然到来的自然灾难现象面前,人性中的许多复杂心理内涵而得以更加多角度全面的展现。由此可见迟子建《白雪乌鸦》在灾难叙事方面是具有研究价值的。

参考文献:

[1] 康慨,迟子建.《白雪乌鸦》在法国出版[N].中华读书报.2020年3月23日04版

[2] 迟子建.当世界屏住呼吸[J].群言,2020

[3] 苏童.关于迟子建[J].当代作家评论,2005(01)

[4] 刘欣.迟子建《白雪乌鸦》人物塑造体现的创作诉求[J].沈阳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

[5] 田洁.论灾难文学中的“英雄”形象——以加缪《鼠疫》与迟子建《白雪乌鸦》为例

[6] 迟子建.白雪乌鸦[M]. 人民文学出版社,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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