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创伤及其成因分析

【摘要】本文从创伤理论视角出发，指出人物创伤的两种类型，以塔拉·韦斯特弗创作的自传体小说《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为例，分析了造成文学作品中人物创伤三种成因，以此来探究她是如何从创伤到治愈，实现自我重塑。

【关键词】《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创伤理论；创伤类型；创伤原因

创伤是一种表达人类痛苦的情感，构建不正常的社会伦理，并从历史、政治、经济、人文、生态等多个维度携带创伤记忆的感觉。[1]《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主要讲述了塔拉小时候的身心创伤，以及这些创伤对她成年后的影响。本文结合创伤理论与文本，分析了主人公塔拉所遭受的个体创伤，并在此基础上分析了创伤的原因和表征。

一、两种类型的创伤

“创伤”一词来源于希腊语“伤口”，最初的意思是伤害。它既可以指一些直接的外力造成的身体伤害，也可以指强烈的情感伤害造成的心理伤害。现代研究表明，所有的心理障碍都与这些生活事件有关。[2]后来，“创伤”逐渐从一个医学术语转变为一个现代心理学术语，这与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密切相关。随后，创伤理论从心理学扩展到其他人文领域，包括哲学、社会学、文学和文化研究。创伤症状是在创伤事件后，受害者的身体或精神领域的不平衡紊乱。Cathy Caruth[3]将创伤定义为一种突然或严重的压力经历。身体上的创伤症状主要是指身体的受伤部位。在精神上，个体会有“恐惧和无助”的感觉，这就会导致创伤症状，包括复发、噩梦、逃避、精神麻木、失眠和分心。本节重点分析了在《受教育的回忆录》中，塔拉的身心创伤。

（一）身体创伤

身体创伤是一种可能危及病人生命的严重的身体伤害。身体创伤的常见原因包括车祸、烧伤、溺水、爆炸、挤压伤和严重的袭击。本节着重介绍了塔拉所遭受的身体创伤，并分析了她所遭受的身体创伤与塔拉的自我重建之间的联系。塔拉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她应该被家人耐心照顾，但在成长过程中，她一次又一次地经历意外创伤。身体上，塔拉的创伤主要来自她偏执的父亲和她暴力的弟弟肖恩。她的父亲不听劝阻，不注意驾驶安全，而且很固执，导致全家人发生了两起重大车祸，一次塔拉被抓伤，还有一次脖子僵硬，不能动弹。在垃圾场，她的父亲不顾女儿的安全，坚持让她跳进废铁箱去分类废铁，导致塔拉的腿严重受伤。看着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受伤，塔拉开始怀疑泰勒说的垃圾场和世界之外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父亲对塔拉的创伤是由他的思想间接造成的，而弟弟肖恩则对塔拉使用了直接的暴力。肖恩的真正使用暴力发生在塔拉拒绝道歉后一杯水倒在肖恩的头上，他抓住塔拉的头发，拖进浴室，然后掉进马桶，当时，塔拉不敢思考她正在经历什么，但她是自觉的行为，她只是说服自己，她认为这件事没有影响她，但这是它的影响。塔拉的自相矛盾是，“无论我怎么生活，它都在慢慢地被撕裂，当时我意识到这个世界和我想象的有点不同。”[4]使这种矛盾走向毁灭的是肖恩反复的殴打和辱骂。随着塔拉被合唱团选中并参加各种演出，她开始认识新人，并逐渐意识到他们彼此是不同的。她吓坏了年轻女孩的裙子，“不雅的女人”她的家人叫他们，但她也感到一个秘密的渴望，最终被肖恩发现，再次抓住塔拉的头发，把她拖进厕所，把她的头推进厕所，迫使她承认她是一个“妓女”。在这种痛苦下，她最终失败了。这种顺服改变了塔拉，她开始为自己的存在感到羞愧。

（二）精神创伤

精神创伤也被称为心理创伤。它可以指直接的外部理论力量造成的物理伤害，也可以是强烈的情感伤害造成的精神伤害。创伤可能很难理解，潜伏在一个经历过可怕事件的人的潜意识中。童年虐待和过去的创伤经历持续在个人的记忆作为自传体记忆系统的一部分，当创伤事件再次经历时，过去的创伤历史可能更容易提取和回忆，导致个人心理不适，从而增加创伤后应激障碍（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可能性。创伤后应激障碍是指在强烈的心理创伤后表现为一系列心理和生理应激反应的一系列临床症状。当这些破坏性事件不能被有效地解决时，它们会在时间和发展过程中无声地积累，形成创伤。这是一个小到大的创伤的过程，一开始是一个小的伤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增加。如果创伤很严重，就会导致创伤后应激障碍。塔拉的一些表现和其他症状完全相同。

首先，创伤经历的症状会复发，如闪回、噩梦、妄想、幻觉、情绪敏感等。此外，首先遇到与创伤事件相关的象征性或实际线索，会引发个体强烈的心理反应（恐惧、恶心、抑郁等）。由于她哥哥肖恩长期的暴力和威胁，她父亲的极端意识形态影响和她母亲的不作为的冷漠，塔拉开始经历不同的精神症状。肖恩多次对塔拉造成暴力伤害，在塔拉的头第一次被肖恩塞进马桶后，可怕的记忆持续了十多年，这表明塔拉出现了创伤症状：再次发生，做噩梦。这是由于受害者在现实中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从而产生了恐惧和身体压力反应，一遍又一遍地重现场景，这显示了肖恩对塔拉造成的伤害的深度。回避症状是对塔拉试图在身体上和情感上远离创伤的反应。创伤性的经历会产生非常强烈的情绪，如压倒性的恐惧、恐惧和焦虑，而这些情绪反应可以持续一生。在每次创伤经历后，塔拉努力说服自己远离思考暴行背后的真相，这是她渴望摆脱创伤的回避症状；避免创伤记忆暂时缓解了疼痛，但强化了回避行为。她只能让自己避免真相，这样她才能继续反对她的家庭，但对她的心理伤害会越来越深。

二、造成创伤的三大主因

创伤的原因可分为社会、政治、文化、宗教、民族和家庭原因。社会原因主要包括导致战争的社会冲突、社会不平等等问题，文化原因主要涉及生活方式、思维方式和价值观等。宗教原因主要是指不同宗教之间的教条主义教义和组织制度的差异，家庭原因主要是指家庭成员、家庭文化等因素。本节主要关注三个因素：家庭、教育和自我，以分析塔拉受到创伤的原因。

（一）家庭因素

家庭是这项工作的主线，也是塔拉遭受创伤的主要来源。塔拉所有的童年创伤，无论是身体和精神上，都主要源于家庭因素。一个家庭对虐待信息披露的反应在决定虐待影响的深度方面起着关键作用。在小说中，父亲的偏执狂、母亲的沉默和哥哥的暴力行为成为了塔拉遭受创伤的主要原因。父亲扭曲了教导，并把一些反常的想法传递给这个家庭，就好像他们被洗脑了一样。人们还认为，把孩子送去上学，是被政府洗脑。经过两年的努力工作，塔拉终于收到了杨百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父亲只是认为这是因为在家教育和公共教育一样好，并没有为塔拉鼓掌。

塔拉所遭受的一些创伤是可以避免的，但由于缺乏来自她母亲的保护，塔拉一次又一次地受伤。事故发生后，她的母亲是另一个人，她不再有自己的意见，并依恋她的行为不端的丈夫。即使塔拉不接受她父亲的祝福，她的母亲也和她的父亲一样悲观，认为她是由魔鬼和一个危险的人控制的。当面对她的女儿抱怨肖恩的暴力行为，母亲只回声她的女儿在她的信件和承诺，她会跟他们的父亲谈论这件事，但事实上，她的母亲没有提到这件事，并继续呼应她丈夫的掩盖肖恩，相信她的女儿撒谎。当塔拉完成她的博士论文，想回家独自看她的母亲时，她拒绝了她：“妻子不会去不欢迎丈夫的地方。我不会参与这种公然的不尊重。”在她接受教育之前，也许塔拉能理解她的父母和他们在做什么。在完全无知的情况下，所有的思想主要是由父母支配的，没有正确或错误的判断。

肖恩把泰勒的头进入电视，把塔拉的头推进厕所，把塔拉的汽车座椅和拖她的路上以及反复和暴力殴打和拖她的房子，给她不愉快的绰号，毕竟所有的暴力，塔拉说服自己肖恩只是开玩笑，告诉自己，她哭因为痛苦，而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塔拉认为自己是对的是多么病态，但这是她能说服自己的最好方式。在她接受教育之前，塔拉一直对她的父母很消极，并且总是说服自己选择相信他们和她周围的一切。这个家庭是一个虚伪的大网络，吸引了塔拉的思想和自我，而塔拉以她的家庭的名义被束缚着

（二）教育因素

教育的原因是在文化方面，这是父母的生活方式、价值观和心态的结果。父亲不信任公立学校和所有的医疗机构，认为学校教育和医院治疗是政府的阴谋，把一个孩子交给学校就是交给魔鬼。因此，塔拉和她的六个兄弟姐妹并没有在他们父母的影响下去学校接受正规教育，而是由他们的父母根据他们所掌握的知识在家接受教育。但所谓的在家上学就是和母亲一起学习草药，为父亲的垃圾场工作，当塔拉问他是什么大学时，他父亲回答说：“大学是对那些第一次无法学习的人来说的额外学校。”认为大学教授是光明派的金牌代理人，拿着魔鬼的薪水，并认为自己比上帝更聪明。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塔拉的父亲并没有向她灌输正确的想法，而是盲目地随意表达他扭曲的想法。

塔拉的在家上学是失败的，父母从来不想用教育来改变什么，父亲想要的状态是每个人都为他们的垃圾场工作，为世界末日做准备，仍然过着与异教徒没有接触的生活。从这个角度来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妥协，即使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泰勒，他仍然不能完全从父母的影响中解放出来，选择让孩子在家上学，而不是给他们接种疫苗。这也是家庭给他们带来的伤害，他们不敢轻易相信，所以看看在家上学和他们父亲的思想给他们带来的心理创伤。

（三）自我因素

经历过创伤的人可能会陷入自我否定的状态。塔拉是创伤的受害者，但也是创伤的来源之一，她在小时候可能被成功地洗脑，以至于塔拉在五岁时有机会去公立学校接受教育，但被她自己的选择限制了。随着她经历身体变化，塔拉开始紧张，害怕她会成为那种不谦虚的女人。当她的哥哥肖恩告诉她，她看起来像个妓女，经历了多次的虐待后，她第一次擦去口红，她仍然说服自己相信肖恩，眼泪只是被描述为痛苦的眼泪。受伤的人很容易落入这个陷阱。首先，伤害他们的人可能是他们的亲戚。第二，伤害他们的人一定是在某种程度上比他们强壮的人，所以他们害怕由敌意造成的二次伤害。这正是塔拉的创伤性自我因素的来源。塔拉不相信她的家人对她的伤害伤害了她，在被哥哥肖恩虐待后，她选择写日记，说服她相信哥哥的话，不理解当时她的想法有多病态。

塔拉、她的母亲、奥黛丽、艾米丽和赛迪都是深受严重创伤的女性，但她们最终都接受了自己的命运，除了塔拉，她们独自生活在家人身边。塔拉很幸运，周围都是给予她帮助的人，正是因为他们的忠诚，塔拉能够一次又一次地度过艰难的时期，慢慢地建立起希望。如果没有鼓励迈出这一步，塔拉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她想要什么，她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有一种自我意识是他们觉醒的原因，但也是他们害怕醒来的原因。有一种自我意识和理解他们的家庭的疾病意味着决定是清醒地生活，还是选择迷失自己，和家人呆在一起，还是开始他们的旅程。塔拉在早期阶段无法克服自我的原因是，她明白这个选择有多困难，如果她更早地选择了自我，创伤可能不会困扰她这么久。回忆录提供了一种方法来逃避塔拉在写作时经常仍在处理的原始情绪。这并不是说他们当时没有自我意识，他们只是没有选择自我意识。

【参考文献】

[1]冯少敏. 创伤理论视角下的“创伤写作”研究[D]. 哈尔滨： 哈尔滨师范大学， 2021： 9.

[2]安媛媛. 创伤心理学[M]. 南京： 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9.

[3]张丹. 阿富汗妇女之痛——《灿烂千阳》中玛丽亚姆的创伤研究[D]. 哈尔滨： 黑龙江大学， 2016： 23.

[4]TARA W. Educated： A Memoir[M]. New York： Random House， 2018.

[5]塔拉·韦斯特弗. 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M]. 任爱红， 译. 海口： 海南出版公司， 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