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时代我国高等教育发展的挑战与应对

摘要：数字技术在社会生产过程中的纵深发展，为我国高等教育发展带来了机遇：教学系统变革、毕业生就业质量提升、加速走向终身化与国际化；同时，譬如高校教育观念与行动力滞后、毕业生面临就业压力、“数字鸿沟”加速教育不公等难题也成为挑战。因此，高校应树立数字经济时代新型教育观念、提升教师和学生的数字素养、借助远程开放教育弥补“数字鸿沟”，争当数字经济时代的弄潮儿。

关键词：数字经济；数字技术；高等教育；挑战；应对策略

2016年9月，G20杭州峰会首次提出“数字经济”概念，其本质在于信息化，具有快捷性、虚拟性、价值增值性、外部经济性等特征。[1]数字技术不仅改变了我国的经济产业结构，而且正构建一个新教育生态系统。作为培养专门人才的主力军，我国高校应担负起培养适应数字经济时代的高素质人才。各大高校必须认清当前社会发展趋势，找准自身优势，积极主动地迎接挑战并借势发展。数字经济时代，我国高等教育究竟会面临怎样的机遇与挑战，又如何利用数字技术去应对这些挑战，值得深思。

一、数字经济时代高等教育发展的机遇

（一）教学系统重大变革

数字经济时代，数字技术的强势入侵使教学系统要素构成及要素间关系在内涵、形式上发生了相应变化。第一，教学环境得到扩展优化。数字经济的虚拟性和快捷性决定了教学环境会随着数字媒介对知识的传播而得到无限放大，从而大大减小了教学的时空限制。而其外部经济性则决定了知识在被多人共享时会变得更富价值，从而使教学环境处于思想交汇、充满活力的状态。第二，教育介体数字化。主要表现为教学内容、手段现代化，具体包括电化教学和计算机辅助教学的普及、数字化图书馆的建立和数字化课程、教材的开发等，从而为学生获取知识提供了更广阔的空间。第三，教育者与受教育者角色的重新定位。数字化现代课堂不再以教师为主，而是学生为主，学生可以按照自己的兴趣和能力水平选择适合自己的学习内容和学习方式并进行进度调节，计算机会根据个人学习情况给予有效反馈，实现学习的主动性和个性化。教师与学生之间转向分享型关系，教师的作用更多体现在为学生提供资源和平台并给予相应指导。

（二）毕业生就业质量的提升

基于中国30个省份2009—2017年面板数据的研究发现，工业智能化水平的提升显著降低了制造业就业份额，同时增加现代服务业就业份额，促进了行业就业结构高级化，有助于高校毕业生实现高质量就业[2]。

新型技术的出现创造出大量新岗位，具体作用机理有两条途径：数字产业化催生了维护和发展智能化数字技术的新行业；产业数字化通过新技术在各大领域的应用催生了大批新业态和新模式。一方面，智能化技术本身作为一门技术或产品，当其形成一个产业链时，就产生了对掌握这门技术人才的需求，直接创造出了大量岗位，例如人工智能语言、技术编程等技术、知识密集型任务。经过行业对比可以发现，新型技术行业岗位的薪水要比其他行业高出很多，发展前景也比较广阔，近年来受到各大高校毕业生的热捧。另一方面，人工智能作为一种通用技术，其与各个领域的结合都将使得原有岗位的性质发生变化，这种跨界融合带来的新岗位也为高校毕业生就业开拓了一片新天地。从严格意义上来讲，这种新型岗位的就业对学生的职业发展甚至是终身发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是一种更高质量的就业行为。

（三）高等教育加速走向终身化与国际化

中国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全国委员会副秘书长周家贵强调，面向2030年的教育应该是更加、适合、人本、平等、可持续的教育[3]。数字经济要获得长足发展，需要有大批受过高等教育的数字技术人才作为人力资本。信息数据更新和产业升级迭代加速，需要人们及时更新原有理论知识、技术技能以适应岗位职能变化，因此推动了继续教育的发展，高等教育终身化理念逐渐被人们所践行。数字经济驱动产业分工全球化，国际合作成为了经济活动的常态，急需一批具有国际视野和国际交流能力的人才，这就促使高等教育人才培养要加强国际合作，通过合作，可以共享资源，以减轻财政约束，也方便教师和学习者访问资源[4]。同时，数字技术促进了在线教育资源平台、学习交流分享平台的开发，使高校教育突破时空限制，让身处世界任何地点的人有机会学习到任何国家开发的课程，实现了高等教育面向世界。因此，国家开放大学、电视广播大学以及普通高校所属的继续教育学院可借助数字技术为高等教育走向终身化、国际化积极贡献力量。

二、数字经济时代高等教育发展的挑战

（一）高校教育观念与行动力滞后

在数字经济浪潮的冲击下，传统教育观念与实践模式已无法适应当前社会对高校提出的要求。社会环境的急剧变化使高校改革猝不及防，由于主客观条件限制，高校教育观念及行动力存在滞后性。首先，由于对数字经济认识不足或资金不足，无动力或无能力对高校进行数字化建设。由此出现的结果便是学校管理缺乏数字化平台、教学缺乏拥有数字化教学能力的教师、科研缺乏数字化技术设备、学生学习缺乏校内外网络资源的现象。智慧数字校园成为了校园建设的一个空头口号，并没有在行动上利用数字技术实现高校管理、教学、科研、学习的高效化。其次，高校的数字化设备和资源没有得到充分利用。对于国内外最新信息化手段的运用及微课、慕课、翻转课堂等新型课堂模式，部分教师并没有真正实施过，互联网的作用也仅仅停留在下载相关教学课件、学习相关教学课程[5]。就数字化设备和数字资源而言，高校的部分设备和资源并不对学生开放，或者根本没有机会用到，抑或是学生缺乏运用该设备、资源的操作知识而不会运用，导致高校数字化平台的作用仅仅限于一些基本功能，而真正的核心作用没有被重视，反而浪费了学校的投入。

（二）高校毕业生面临就业压力

随着物联网、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技术的深入发展，机器可以实现自我监督和自我调节，智能化生产过程引发了劳动力替代效应。一方面，技术变革与产业的深度融合会淘汰一些落后产业，直接淘汰这些就业岗位；另一方面，工业机器人的投入会显著提高工业劳动生产率，从而替代一部分劳动就业[6]，并优先替代一些从事程式化工作的中低技能劳动力，实现以“机器换人”为主要方式的智能化生产技术改造，从而减少高校毕业生的就业机会。相对于智能化技术在工业领域的深入发展，高校人才培养模式的改革需要一定的反应时间，再加上教育影响的滞后性，往往出现高校人才培养与社会脱节、企业招不到数字化人才的现象，造成高校毕业生的结构性失业。

（三）“数字鸿沟”加速教育不公

数字鸿沟是人们使用信息技术获取和利用信息所呈现出的信息贫富差距，包括信息技术使用机会的差异，信息技术使用能力、方式上的差异。相对而言，第二层次的差异更为普遍，也更难以弥补。首先，使用机会差异仍然存在。数字经济背景下，数字化高等教育资源的传递、获取、利用以互联网的接入为基础、以数字化平台为媒介。反观当今社会，经济学意义上的贫富差距依然存在，那些身处网络无法连入的偏远山区人群、没有能力购买个人电脑的贫困人群依然存在，他们失去了享受高等教育数字化资源的权利。其次，使用能力、形式上的差异随着技术变革而出现两极分化的加剧现象。信息技术使用能力、方式上的差异在高学历人群与低学历人群、年长人群与年轻人群之间体现得尤其突出。受教育程度低或年长人群对数字技术、媒体的接触相对较少，受到的相关培训也较少，于是对它们的操作和处理并不熟练。另外，由于他们拥有的知识和阅历不同，对于信息的理解、处理、创造也会有所不同，从而造成使用效果的差异。在这两方面因素的作用下，穷人与富人、文化人与农民工、年轻人与农民工之间的“数字鸿沟”就随之产生，从而加剧高等教育的不公平现象。

三、数字经济时代高等教育的应对

（一）树立数字经济时代新型教育观念

当前高校观念变革中的主要阻力有：高校对数字技术进入高校的重视程度和行动力不足；教师、学生对数字技术价值的认识不足；教师、学生对数字资源的应用能力不足。这些因素共同导致高等教育观念变革中动力不足的问题。针对这些问题，高校应该加强与企业的合作，在校企合作中加深对数字经济价值的认识，增强人才培养模式改革的紧迫性，从而加强高校数字化智慧校园建设的意识和重视程度，而不是仅仅停留于“喊口号”的阶段。同时，高校可为教师、学生开设关于数字化资源操作、使用的培训课程或讲座，帮助他们克服接触新事物的畏难心理。另外，数字化校园文化的建设也有利于营造学习数字技术的良好氛围，从而加强高校人员树立新型教育观念的意愿。例如，学校可以通过校报、宣传栏向学生普及学校数字化设备、资源的应用；建立数字化知识学习的兴趣小组或开展相关活动，激发学生学习数字化知识的兴趣。高校、教师和学生之间要形成合作，才能加速教育观念的变革，以此引导行动。

（二）提升教师和学生的数字素养

数字经济引发社会人才需求结构发生变化，高校应重新思考教师队伍建设和人才培养模式的创新路径。对此，高校要明确两个问题：第一，培养什么样的人，即数字素养的结构框架；第二，怎样培养人，即数字素养培育的具体路径。

首先，高校要联合构建新时代数字素养框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的《全球数字素养框架》及其评估建议报告，描述了学习者必备的设备与软件操作、信息与数据素养、沟通与协作、数字内容创建、数字安全、问题解决和职业相关能力七个数字能力域，为我国高校的数字素养培育工作提供了方向指导[7]。高校可以此为参考，根据各学科规律和特点、发展定位、现有教育资源等因素来测量本校数字素养培育能力，从而科学构建各专业、学科的数字素养框架，以此规范高校对各学科教师、学生的培育工作，也为学生自学提供了方向指导。

其次，高校要从课程建设、学科建设、评价体系三方面加强数字素养培育工作力度。信息技术课程作为一门技术课程，需担负起培养学生数字素养的使命，其他课程可将数字素养融入到各专业核心素养的培养中。同时，数字经济加速发展使社会生产既高度分工又高度融合，要求高校注重学科融合、交叉学科建设。打破学科壁垒，开阔学生的视野与思维，培育学生的创新意识与能力。另外，建立数字素养评价体系，以学生自评、教师考评、在线知识测试为主要评估方式，为数字素养培育提供及时反馈，从根本上提高培育工作的质量与效益。

（三）借助远程开放教育弥补“数字鸿沟”

不同群体在信息技术使用机会上的差异，政府部分大有可为。政府加大对薄弱学校、边远地区、贫困地区的资金投入，为其配套数字化基础设施和硬件设备，建设大量网络资源，缩小互联网接入层面的差距。数字技术使用能力、方式上差异的弥补则更加艰难，需要政府、高校、企业的通力合作。首先，政府应该关注“数字弱势”群体在数字技术应用能力上的缺乏，切切实实开展一系列数字技术应用的培训工程项目，缩小教师与学生的“技能鸿沟”。其次，学校是弥补“数字鸿沟”的主力军。学校除了要对教师的数字化素养进行培育的同时，要重点关注这些学生在使用数字技术时遇到的困难，在可能的条件下通过选修课、课外活动小组等形式对他们进行补偿性的信息技术应用指导。对于校外的“数字弱势”群体，高校可联合企业开发网络精品课程，对数字技术的应用知识进行远程传播，真实实现每个接入互联网的用户都能畅享数字技术带来的便利。中国、日本和韩国的大型远程教学大学也主要是运用大众媒体为本国国民提供远程教育机会。

参考文献

[1]邓文勇，黄尧.人工智能教育与数字经济的协同联动逻辑及推进路径[J].中国远程教育，2020（05）：1-9+76.

[2]王文.数字经济时代下工业智能化促进了高质量就业吗[J].经济学家，2020（04）：89-98.

[3]赵建华，李铭，王雷岩.抓住数字机遇，实现联合国第四个可持续发展目标——2018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亚太地区高等教育慕课研讨会综述[J].现代远程教育研究，2018（04）：3-14.

[4]兰国帅，郭倩.技术赋能智能教育——新媒体联盟《地平线报告》（2018高等教育版）解读与启示[J].数字教育，2019，5（01）：73-80.

[5]黄美娇.“互联网+教育”给高等教育带来的变化与挑战[J].福建商业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16（01）：42-46.

[6]何宗樾，宋旭光.数字经济促进就业的机理与启示——疫情发生之后的思考[J].经济学家，2020（05）：58-68.

[7]兰国帅，郭倩，张怡，孔雪柯，郭晓君.欧盟教育者数字素养框架：要点解读与启示[J].现代远程教育研究，2020，32（6）：23-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