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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戈尔戏剧《春天》中的修辞手法研究

一起文学
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 湖北武汉 430079

摘要:泰戈尔在《春天》中运用了拟人、反复、象征等修辞手法,构建出丰富的戏剧内涵。例如通过运用拟人手法,将植物和季节进行人格化处理,体现出泰戈尔“万物有灵”的泛灵论思想和人与自然万物“同情同构”的审美观;通过反复手法,渲染了毁灭之歌盛大节日的辉煌和狂欢节似的世界感受;国王象征着权力和世俗生活的禁锢,季节之王象征着自然循环规律,女逃亡者象征着自由与解脱,通过象征,赋予抽象事物以具体可感性。

关键词:泰戈尔 《春天》 修辞手法

罗宾德罗纳特·泰戈尔(Rabindranath Tagore)作为亚洲首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在国际文坛享有极高的声誉。他一生著述颇丰,在戏剧方面有着不输于诗歌的成就。泰戈尔的戏剧形式多样,包括诗剧、歌剧、舞剧、音乐剧、象征剧等。题材上既有取材于神话传说,又有来源于现实生活。他戏剧的显著特征在于高度的抒情性和对现实矛盾的揭露。《春天》是泰戈尔写于1912年法尔衮月10日的一篇诗剧,篇幅不长,没有分幕和分场,人物形象也不复杂,国王与诗人的对话串联全文,讲述了国王因国库几近空虚而从御前会议逃脱出来,诗人邀请国王加入自己的行列,成为一名逃跑者,并和国王一起看了一出女逃亡者的戏。在戏中,季节之王春天的到来与离去,为国王讲明了苦修才能解脱,毁灭才能重生的道理。本文通过分析其暗讽、拟人、反复、隐喻、借喻、象征等修辞手法,展现其戏剧抒情性、象征性的特点,从而把握其戏剧的深刻内涵。

1、拟人

拟人是文学作品中一种常用的修辞手法。它是指将事物人格化的一种修辞手法,即拟的修辞手法。拟人修辞格的恰当运用既可增添语言的生动性,又可增强所描写事物的形象性。在《春天》中,自然万物都被赋予了与人类一样的灵魂,具有生命力和情感活动。自然意象是诗人心性与情感的外化,一切自然生命都是大梵所创造,它与人类一样是有情感的。这体现出泰戈尔“万物有灵”的泛灵论思想和人与自然万物“同情同构”的审美观。

《春天》全剧多处使用了拟人的修辞手法。如把春天看作是季节之王,永恒的逃跑者,离家的苦行者:“是谁将干枯的树叶吹向远方,以某种心不在焉的声腔。那个离家的苦行者是何人,不知道他是为了谁,时不时地在空旷的树林中游荡。我知道,就仿佛就是那个人,他频频回首将其观望。在进行游戏时他为什么要乔装,为什么要丢弃破烂不堪的衣裳,将你那位永新的朋友让大家观赏”(485),诗人将春天拟人化为苦行者,并形象地写了春天的一举一动,如“在树林里游荡”“频频回首”(485);作者用拟人的手法写春天的外衣:“我们的季节之王身上的衣服一面是新的,一面是旧的。当他反过来穿时,我们就能看到干枯的树叶和凋落的鲜花。但如果穿另一面时,就能看到清晨的菊花和黄昏的肉豆蔻花,还能看到法尔衮月的芒果树的花蕾和恰特拉月的羌芭花”,“他一个人在新旧之间不停地玩着捉迷藏的游戏”(485),拟人的手法使得句子富有诗意和童趣,形象地写出春天具有新旧交替的特点。在为读者讲明奉献的道理时,作者分别用拟人的手法,将无生命的植物写活,通过春天的仆人们、林地、芒果林三者对奉献的歌咏,来形象地阐释奉献。这些拟人化的对春天的呼唤,表达了对春天的无尽的期待,将心中对春的热烈欢迎毫无保留地表达了出来。

2、重复

反复是有意重复某个意思以强调语意的修辞手法。

反复的修辞手法可以使诗文的格式整齐有序,而又回环起伏,充满语言美。在迎接春天时,春天的仆人们三次唱到:“来吧,来吧,来吧”(477-478);在南风吹来时,竹林两次唱到:“南风啊,刮起来吧,刮起来吧”(480),反复咏叹,回环起伏,充满语言美。在送别季节之王时,作者也使用了反复的修辞手法,文章结尾两次出现“啊,行路者,啊,亲爱的”“大家都来吧,来参加毁灭之歌的盛大节日吧”,反复咏叹,表达了盛大节日里人们昂扬、强烈的情感。通过反复手法,渲染了毁灭之歌盛大节日的辉煌和狂欢节似的世界感受。

3、象征

《春天》不是直接地描写生活,而是将象征手法运用到戏剧中去,并赋予各种无形的事物以具体可感的形态,根据它们各自的特征,给予它们以生命和鲜明的个性,内容带有神秘色彩和哲理意义。

《春天》的主题是逃离,它告诉我们要想获得自由,必须摆脱世俗之事的禁锢。季节之王——春天,是永恒的逃跑者,“难道就是那个穿着破衣服到处抛洒干树叶的那个人?在他身上我可没有看见什么崭新的形象。他可是一个活生生的旧货呀”“我们的季节之王身上的衣服一面是新的,一面是旧的。……他一个人在新旧之间不停地玩着捉迷藏的游戏”(485)。这些描写通过春天的新旧交替,象征着季节循环不已的自然规律,揭示宇宙万物“永远是新”的象征意义,包含着可贵的辩证思想。“所以季节之王才会在今天脱掉了国王之服,以苦行者的身份出来了。此刻,在这个世界上,修行的日子来临了,财务大臣已经无事可做了”(492),诗人指出国王应该脱掉自己的华服,变成苦行者,去修行,才能得救。而精神的苦修,可以丰富人的心灵。正如季节之所说“要放弃一切”“要将自己充实起来,否则给予就是骗局”(477)。女逃亡者的戏引导人们摆脱庸俗的物质世界,追求崇高的精神境界,回归苦修的状态。因此,女逃亡者可以看作是解脱与自由的象征。国王及大臣们最终在毁灭之歌中获得了解脱,获得了精神的绝对自由。“‘你看呀,包括我的财务大臣在内全都跳起舞来了’‘他的口袋空空如也,所以才吸引他来跳舞。如果负担沉重,他就不可能自豪地挪动’”(491-492)。如果说国王象征着生活的禁锢,以及世俗社会的束缚,那么季节之王、女逃亡者,实际上象征着一种超凡脱俗、自由自在、回归自然的人生选择和境界。正如诗人所说的:“从富足到一无所有,从一无所有再到富足,他就在这中间来回穿梭。被桎梏束缚,摆脱桎梏,这是一个游戏,那也是一个游戏”(488)。一切世俗之事都是一场游戏,只有摆脱桎梏,进行苦修,才能达到无拘无束、超凡脱俗的人生境界。

综上所述,《春天》通过人物设置、季节设定、自然意象、戏剧对话、插曲、戏中戏、民间狂欢节、暗讽、拟人、借喻、对比、重复、象征等得以表现束缚与解脱、奉献与获得、毁灭与再生、苦修与得救、有限与无限等哲学的、伦理的、宗教的主题。

参考文献:

1.罗宾德罗纳特·泰戈尔.泰戈尔作品全集(第8卷上)[M].董友忱等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

2.罗宾德罗纳特·泰戈尔.泰戈尔全集(第21卷)[M].刘安武、倪培耕、白开元主编,白开元等译,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

3.如珍.浅论泰戈尔的戏剧创作[J].南亚研究,1984,(02):74-85+4.

4.侯传文.泰戈尔戏剧思想初探[J].东方论坛,2009,(06):27-31+51.

作者简介:曹瑞芳,女,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在读,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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