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版《倩女幽魂》剧情分析与比较

摘 要：传统IP改编为商业电影已经越来越成为讨论话题，2019年的《哪吒之魔童降世》、2020年的《姜子牙》、2021年的《白蛇传·情》等都引起了一波热潮，但也有一些借着改编的名义对作品粗制滥造，甚至挂羊头卖狗肉，优秀的作品都是经得起考验和推敲的，本文就以《倩女幽魂（1960）》和《倩女幽魂（1987）》为例，分析其剧情差异以及对原著的人物、剧情的填充，探讨一些关于传统文学IP改编的经验与方法。

关键词：传统IP；电影改编；剧情分析

无论是1987版的《倩女幽魂》，还是1960版的《倩女幽魂》，它们都吸收了原著的鬼神元素，还加强了恐怖元素。都描述了人和鬼的爱情故事，且只采取了情节较为集中的前半段，摒弃了小倩报恩的情节。且原著与两部电影在剧情上都存在着明显的时间分段，如原著中的诘旦、宵分、明日等词，两部电影中也存在着白天黑夜的明显界限，所以我们就以故事的开头为第一天，以全天的剧情为节点，来分析三作中的剧情、人物差异。

首日

白天原著仅是交代了人物、环境等因素，晚上则是宁采臣与燕赤霞的相遇，及宁采臣窥视而识聂小倩，随后小倩半夜拜访，以财色诱惑。60版描述宁采臣无奈客栈已满只能借宿金华寺，晚上与燕赤霞的谈话中凸显其家国情怀与孝悌之情。后闻琴声见到聂小倩并一同题诗于画，却被姥姥驱赶。后小倩拜访并以色勾引却被拒。87版首日宁采臣因囊中羞涩只能借宿兰若寺，晚上闻琴声而见聂小倩，随后小倩的引诱在宁的纯真下也失败了，逃窜中为其本真所感动。

相比于原著对寺庙环境的描写，两部电影都以寺庙的阴森气氛为开头，奠下了电影的恐怖基调，突出原著鬼神元素，更能刺激观众感官。同时87版是以武打戏的基础上引出燕赤霞一角，既是迎合当时热门的武打片风潮，也令其侠客形象较于60版更为立体生动。

次日

原著提到“有兰溪生携一仆来候试，寓于东厢，至夜暴亡”[1]。在60版中也提到了有二人来宿金华寺。不过主要内容还是宁采臣收租时遇到聂小倩，随她入店，得知其身世。晚上小倩再访，哭惨、求救、赠金，都被拒绝。87版中，宁采臣重新填账收租，同遇聂小倩，却无它事。晚上则是聂小倩彻底了解宁采臣心意并接受他，然而宁采臣目睹燕赤霞杀小青后，在报官时得知了兰若寺真相。

原著的这天只是通过兰溪书生借宿而亡来暗示鬼怪的存在，而60版是将原著中首晚的财色诱惑分为两段，将时间线拉开使故事时间更加均衡。87版则是在这段时间填充了情感交流，加上此前宁采臣和聂小倩相互吸引的铺垫，两人爱情较60版更为合理，且成为剧情发展的原生动力。其中更有垂范影史的嫁衣小倩、水下接吻等经典画面，这些改编不禁让观众更着迷于其风情。

三日

白天原著无事，而“经宿一仆死，症亦如之。向晚燕生归，宁质之，燕以为魅”[1]。60版中，宁采臣找到小倩坟墓知其离世事实。晚上小倩再访，道出一切。宁采臣知姥姥袭来，便求燕赤霞庇护，最终姥姥重伤离去。87版中燕赤霞带宁采臣找到乱葬岗，提议以宁采臣为饵诛妖。晚上小倩找到宁采臣并道出因果。燕赤霞袭击姥姥使其重伤而逃，并为二人的纯真爱情所感。

原著此段揭示寺中存在鬼怪，而60版宁采臣早就知道金华寺有鬼怪，只是儒生正气让他不以为然，与小倩的见面和拒绝诱惑的推辞都在树立宁采臣作为传统儒生的形象，这无疑是对原著最好地刻画。且将原著第四天的剧情提前浓缩，是让剧情更加紧凑。87版则将宁采臣与聂小倩的爱情深推，使人鬼恋可悲可叹可颂可扬。且将姥姥形象从夜叉变更为树妖，通过对姥姥树妖形象的刻画，以及对燕与妖争斗的展现无疑让这个大胆的改编愈发出色，深入人心。

四日

白天原著无事发生，晚上宁采臣表面上邀约燕赤霞，实则寻其庇护。最后夜叉袭来却受到攻击逃去。而60版中，四日情节已被提前至三日，此处亦将五日情节改编提前，宁采臣假称义妹为小倩迁坟，途中遇到夜叉，幸亏燕赤霞赶到将其击杀。87版在情节上做类似处置，宁采臣将聂小倩的尸骨迁离，无奈晚上聂小倩依旧被抓，宁与燕赶到冥府大战黑山老妖，终于在黎明之际三人赶回人间。

结尾

原著结尾是第五日宁采臣假借妹妹之词将尸骨迁至书斋旁，而后便是小倩报恩。原著在二、三日的安排上较平淡，在四、五日才推进情节，且结局平淡，整体较拖沓。60版也是较为平淡的结尾，且结尾处的斗法平平无奇，让鬼怪和奇人的形象都大大减弱。87版则是很好地解决了此点，且在结尾处再次让剧情再翻高潮，随后又着重展现宁采臣与聂小倩的别离，让人不禁潸然泪下，让本来团圆的喜剧变成了阴阳两隔的悲剧，提升了电影的艺术水准。

总评

显然60版是对原著进行改编，而87版则是在60版的基础上二次加以改编，所以两部电影中有些许相同之处，比如聂小倩的琴声引两人见面等相似改编。但较之60版，87版改编优秀之处颇多，特别是人物形象的变更以及剧情服务于人物。

形象上如夜叉形象变更为树妖，燕赤霞变为避世的判官，甚至添加了黑山老妖一角，不仅塑造燕赤霞奇人的形象，还使剧情更加跌宕起伏。且对于宁采臣形象设计上采用了放大缩小的方法，如放大了宁采臣穷的属性，露着脚趾的布鞋、下着雨的雨伞等都让宁采臣不得不前往兰若寺居住，而缩小了宁采臣的书生形象，使宁采臣更加贴合观众，更加符合当时观众的心理投射。这样一来观众对宁更产生带入感，直睹聂小倩的风情万种。在剧情设计上，除了前述改编之处，还设计了多处缓冲带，如宁采臣房间里的干尸并不显得突兀，让观众接受大量剧情信息后得以舒缓。

总之，合适的改编是对人物形象的刻画以及剧情的填充，尤其是剧情的安排一定是服务于人物形象的，人物形象并不是单纯的显现而是见于故事情节之中，改编就是让剧情与人物恰到好处的牵扯，这才是一个优秀的改编作品。当然87版的精彩之处肯定不止这些，只是这些更为突出，让本就精彩的60版更加绚丽，而成就经典的87版《倩女幽魂》。

参考文献

[1] 蒲松龄.聊斋志异.[M].长春：长春出版社，2010

课题项目：广西壮族自治区大学生创业训练项目，项目名称：经典文学IP改编交易平台的道路探究，项目号 ：S202113524070X。

作者简介：廖远军，（2001.2-）男，汉族，广东省河源市，北海艺术设计学院人文教育学院2020级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生，研究方向：研究方向：经典文本IP改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