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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数据时代青少年饭圈文化生态观察

美文新篇
蚌埠学院文学与教育学院,安徽 蚌埠 233030

摘要:在新媒体技术日益成熟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主流媒体利用超发达的媒介特质推陈出新制定宣传“策略”,“饭圈文化”作为亚文化的一种,从“粉丝文化”中裂变出来,但是由于资本的染指和操控,当前饭圈生态呈现低龄化、趣缘圈层化、行为组织化和情绪极端化等特征。运用词源研究法,以饭圈文化的热词为切入点,寻找被粉饰被装扮的饭圈环境运行的底层逻辑。重新审视在由成年人所缔造的“粉红梦想”里的青少年的心理路径,从而给予他们更多的人文关怀和精神帮助。

关键词:青少年;饭圈文化;粉丝经济

一、饭圈文化的释义

饭圈,指代粉丝群体及粉丝群体聚集地,不限于线上或是线下。马特·希尔斯对“粉丝”一词给出了具体的定义:“某人专注且着迷于特定的明星、名流、电影、电视节目、流行乐团;对于着迷的对象,可以说出一大串细枝末节的资讯,对于所钟爱的对白、歌词、片段更是了然于胸、引用无碍。”[1]“饭圈文化”源自于英语单词“Fan”(英文意为狂热爱好者等,其谐音“饭”),意为狂热仰慕者、热衷者。渐渐地,形成了饭圈这个词,代指某个特定的粉丝集群,例如韩国偶像的粉丝集群会被称为韩饭圈或者韩流。

随着互联网移动通信终端的普及、新媒体技术的迅猛发展,通过互联网发声的人数越来越多,然流媒体促进了信息的快速传播,费孝通在《乡土中国》中提到人和人之间是靠血缘关系与地缘关系联结。但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升级换代,人们可以轻易通过网络引擎的挑选找到与自身志同道合的伙伴,饭圈在此时应运而生[2]。同时作为个体的粉丝也可以依靠各种渠道去找到兴趣相同的集群地,例如明星超话、明星应援群、粉丝讨论组等等。“追星”是有组织有规模的群体行为。其次,追星也不仅仅是停留在口头上和心里表达喜爱。在饭圈里,为明星、偶像消费是明确粉丝身份的重要标识。饭圈里的追星群体必须要为粉丝打榜、反黑、应援,否则也很难被承认粉丝身份。通常来说,一个偶像会有一个官方后援团,区别于传统意义上的专业演员、专业的唱跳明星,现在的“偶像”更趋于流量明星的身份,自身的专业能力值得考究。在文化工业时代,这些流量明星,爱豆偶像出现标准化、齐一化、程式化、同质化。近几年随着像《偶像练习生》、《创造101》、《青春有你》等选秀节目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偶像”“爱豆”就如同生产流水线上的复制品,只要具备一定的曝光度,就会拥有支持者。

二、饭圈文化的语言及其传播特点

“饭圈”文化的语言根据常用词汇的语义构造特点,分为如下几类。包含有,“旧词新义”“新造词汇”“词汇缩写”。由于网络语言使用时不受强制性规范,这些饭圈词汇往往具有经济省力高强隐蔽性、激发饭圈粉丝认同感和好奇心理的作用。

“旧词新义”一种是“词性变化”,名词多作形容词使用。如“可甜可盐”,“甜”对应形容的是爱豆偶像甜美、可爱的风格,而“盐”对应形容的是偶像所营造出的清冷、疏离的形象气质。另一种是“词义发生改变。如“散粉”在“饭圈”语境中意为那些没有加入固定粉丝组织的粉丝,是将原词进行重新解构后的产物。“词汇缩写”在2019年的饭圈语境中尤为盛行。一是字母和数字缩写,如“zgsg”是“真情实感”的拼音首字母的缩写;二是汉字缩写实际上是词语的简称、省略。如“控评”意为控制评论;三是“梗”字文化。比如“身高梗”“幽默梗”等。“新造词汇”如【官宣】,又称为官宣体,网络流行词,是一种文体。[3]引申含义为当发布任何状态、消息时都配以“宜宣”,表达广而告之的意思。

由于类似上述网络语言使用时,未能受到到强有力的约束,为追寻新潮有趣,饭圈粉丝常常会将一些原有词汇重新解构,形成新的词汇。这些饭圈词汇往往具有经济省力、高强隐蔽性、激发饭圈粉丝认同感和好奇心理的作用。

(一)经济适用,传播效率高

首先,在互联网平台以速度快、效率高的方式广泛传播,英文和数字的缩写相较于汉字的笔画输入法能够节省更多时间。互联网新媒体时代信息传播速度极快,饭圈成员可以随时随地接受自己感兴趣的偶像讯息,并通过转发按钮将这部分讯息传递到自己的兴趣圈层,诚然,这与互联网的交互性能的大大提升有密切关系。

(二)高强隐蔽性,减少引战

微博作为饭圈各路粉丝的“大本营”,为了避免因发布某一明星相关的言论被其粉丝发现,从而招致一场舌战,俗称为偶像“招黑粉”,于是乎,缩写词汇就被巧妙的运用到饭圈话术中,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开社交平台的屏蔽词检索,减少引战。

(三)形成私域流量向心力

“饭圈”是一个小型的私域流量的狂欢,饭圈以一种特有的凝聚力将一群“互不相识”的网友集结于此,这种亲近感油然而生。圈与圈之间有不同的“摩斯密码”,便于“圈”内人的交流,并形成向心力,与外界“不同的声音”抗衡,这在一定程度上能增加“圈”内人的归属感和认同感。

三、饭圈文化严重冲击青少年价值观

社会上层出不穷的新鲜元素日新月异,多元文化丰富了大众文化,大众文化也在不断的创新或者试错中更新迭代。饭圈文化作为尚未成熟的文化领域对青少年群体的影响尤为严重,近年来也被重视和革新。

(一)被信息茧房“裹挟”的青少年们

“饭圈”的实质是将“圈内人”全部同一化,摒弃所有不同的声音,剩下的思维显得高度的同质化和单一,这样便于头部资本的控制管理。哈佛大学的凯斯·桑斯坦在他的《信息乌托邦》中提到了信息茧房的概念,他指出,在信息传播中,大众所接触的信息是有限的,会选择自己愉悦的信息,长时间后,会将自身桎梏于像蚕茧一般的“茧房”中。诚然,人们对于错杂的未知的信息会带有天然的抵触心理以及考虑到处理信息的时间成本和风险,大众更愿意选择待在原有认知的信息茧房里,只是出于自我保护的生理心理机制。人们可以选择待在自我编织的相对“舒适”的信息茧房中,但需要警惕的是他人编织的信息茧房。

在算法时代,海量的信息唾手可得,对于青少年,算法总希望顺应这些年轻用户的审美心理,为他们提供“悦耳”的声音、“美好”的视觉画面,但有些时候,它也需要提供一些不那么动听、美妙的声音和画面,从而了解真实世界的多样性和复杂性。

(二)明星滤镜

在青少年尚未成熟的价值观里,往往是带有“明星滤镜”去对待偶像。例如中央网信办2020年6月开展“清朗·‘饭圈’乱象整治专项行动”以来,出现了首个因“互撕”遭大规模禁言的粉丝群体。[4]同时,网络暴力在青少年粉丝群里愈演愈烈。在各个互联网社交平台上,越来越多的养成系偶像被打造,资本操控下的娱乐工业里,明星门槛越来越低,追星的成本却越来越高,这也助长了很多“劣迹”艺人歪风邪气的蔓延,会有狂热粉丝在网络上发表极端文章,去盲目拥护自己的偶像,颠倒是非,网络暴力乱象丛生。在青少年思想和知识储备都不完全的时候,“明星滤镜”会扭曲他们对待客观事实的价值判断,盲从跟随迷恋也会造成价值扭曲的消极影响。

(三)理性文盲

波兹曼在《娱乐至死》里说到“娱乐至死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娱乐本身,而在于人们日渐失去对社会事务的严肃思考和理智判断的能力,在于被轻佻的文化环境培养成了既无知且无畏的理性文盲而不自知。”[5]

饭圈文化衍生出很多新元素、新词汇,例如“出圈”“瑞思拜”“考古”还有热度极高的拼音缩写【yyds】(永远的神)等很多饭圈用语,确实在网络交往中带来很多便利和趣味性,但是在过分轻狂的文化环境里,青少年被太多流行一时的网络用词影响,精神世界依赖于泛娱乐化的文化环境,甚至放弃主流文化和优秀传统文化的学习,不利于养成独立思考的习惯,继而成为无知且无畏的理性文盲。

逐渐畸形的饭圈文化环境在得不到及时的管理下,会潜移默化地误导青少年粉丝群体还未成熟的思想,冲击部分青少年的价值观。相关部门应当加强对饭圈文化的治理,传播内容过于娱乐化,舆论风向呈现“一边倒”的倾向,逐步侵蚀青少年的精神乐园。深陷畸形饭圈文化的未成年人还未明白思维的复杂性以及世界的诗意未必要以简单明白的构架呈现,从而走向“二极管”思维,即是一种是根深蒂固的非黑即白、非此即彼式思维,不利于青少年思辨力的养成。注重青少年的身心健康和价值观的引导,重塑饭圈的价值导向,就要归正“饭圈文化”。

四、让饭圈文化走出数据

“饭圈”及其成员曾经以亚文化、非主流文化群体的身份,活跃在非主流价值观念的边际,并尝试营造出美好、向上的积极面貌,尝试迎合主流价值观。而当“饭圈”中人的行为引发越来越多的舆论争议,人们会发现原来它早已经渗透到社交媒体平台的各个角落,破坏了原有正常的社交生态,也成为主流媒体所关注、质疑和批判的对象,而原来的潜伏者们变得极具攻击性和高度自组织化风格,互联网既是“饭圈”群体擂鼓助威的平台,也逐渐演变成一个隐形战场。

喜欢一个某一个明星或者偶像原本是一种个人行为,但是这种“喜欢”并没有一个量化体系。不过在社交媒介日益发达的过程中,粉丝与粉丝之间的联系变得密切,为了最大限度的联结喜欢同一个偶像(群体)的粉丝们,一种新的“饭圈逻辑”悄然诞生,即只有偶像拥有更大的流量,才能得到更多的曝光量,偶像才能拥有更多的优质资源,继而取得更好的发展,在流量为王的时代坐拥一席之地。前文提到的应援组织,在量化体系中发挥了“监督管理”的作用,组织中的粉丝们被分配到额定的任务指标,例如点赞、转发评论了多少条微博动态、在社区发多少个帖子等等。个人爱好被逐渐量化,从而遗失了原本的自由喜爱和小众的欢愉。应援会的组织者出尽百宝煽动粉丝们出钱,部分未成年人透支自己的经济承受能力为自己的偶像消费,从而获得精神满足。而粉丝群体低龄化现象严重,更容易受到诱导和鼓惑从而冲动消费,并为此感到荣耀,盲目认定自己的“付出”,都会成为偶像未来发展的助力。偶像经济,数据的真假,在文化资本方看来,不过沧海一粟。且这些低龄粉丝们的经济收入往往来源于自己的生活费、学费,因此因为追星未成年人挥霍家中钱财的新闻比比皆是。让·鲍德里亚通过对消费主义社会的批评,清晰揭露了资本是如何编制消费主义符号链条来达到分化人类的目的。[6]从偶像崇拜到迷恋数据,如若饭圈文化遵循的是数据至上的底层逻辑,那么粉丝就会沦为数据“泡沫”,而丧失了对于偶像开始的那种基于对真善美的欣赏和无功利心的喜爱。

偶像崇拜是个体在不断社会化进程中出现的必然现象,因为人们天生具有慕强心理,对于偶像的喜爱可能源于偶像某一方面能力的强大,例如健美的身材、姣好的面容、正直的品行等等。但其实追星这种行为本质上是一种投射效应,崇拜者将自我的某种愿望和缺憾投射到偶像身上,期待自我完善并强烈渴望得到反馈,所以我们会看到有大量粉丝的情绪会受到偶像一颦一笑的强烈干预,从而产生相应的过激反应。现有的大部分偶像崇拜偏向粉丝无条件的付出和近乎病态的臆想。追星不能走“偏路”,即浪费大量宝贵的时间、精力和财力,而是拥有清醒的认知,不卷入“资本的游戏”中去,明白真正值得追逐的偶像不该是徒有其表,华而不实。

五、如何引导青少年走出畸形的“饭圈文化”

(一)学校发挥育人作用

让青少年学习丰富的校园文化的同时树立正确的追星观。学校可以将校园主流文化与“饭圈文化”结合起来。例如,宣传一些明星拍摄的公益或爱国题材的视频,引导未成年人对此感兴趣,学校广播站播放明星讲述自己具有励志人生经历的音频。也可以邀请抗疫英雄、学者专家等正面人物到校开展活动,从而带动青少年积极向上发展。加强教师风师德教育,使教师能在遵守正确方向,顺应教育规律的前提下,根据一些网络热点进行教学方面的创新。充分运用各种教育形式。可以通过绘制主题板报、辩论比赛、召开主题班会等多种形式,引导学生对“偶像”“饭圈文化”等问题进行深刻探讨,把学生从“造神”的网络环境中剥离出来,树立正确的偶像观。

(二)家庭教育夯实基础

家长要多与孩子沟通,在平时的交流中更多的了解孩子的精神世界,不只一味的提供物质基础,而忽略的青少年的内心长成。青少年的思想架构还没有完全的形成,家人的关怀与帮助对他们尤其重要。尽早的发现并帮助未成年人的身心成长,帮助孩子拥有一个正确的三观。不仅能够防止他们误入畸形的“饭圈”,也时对他们未来的发展大有裨益。让孩子多投入真实生活,营造轻松愉悦的家庭氛围,尊重未成年人,将他们作为拥有独立人格的个体看待,引导未成年人用正确的方式“追星”,从追星的过程中习得偶像身上的优秀品质,提升自我,助力成长。父母也应以身作则,努力让自己成为孩子的偶像。

(三)媒体传递正确价值观

社交平台要加强自我管理的能力,及时有效的整治“饭圈”的不良文化。各社交平台可以宣传符合社会主流价值的明星来引导“饭圈”这个庞大的群体,使之为传播社会正能量发挥最大的价值。媒体应该加强如《经典咏流传》《朗读者》等一些宣传社会主流文化节目的传播。为各种正面的公众人物树立更多美好的形象,广泛宣传时代楷模、道德榜样等社会各阶层、各行业具有正向价值的人物事迹,重点突出他们具有的更容易吸引青少年“明星”特质。比如既要宣传袁隆平勤俭节约,无私奉献的品格,也突出其幽默诙谐可爱的性格特点,拉近袁隆平与学生的心理距离,使青少年爱上“追星”。

(四)国家严格监管

国家要进行有效的监管,使学校、家庭和社会的教育形成向“心”力。国家和社会应该把握正确的舆论导向和社会导向,对青少年进行正确的引导。由中央网信办开展的“清朗‘饭圈’乱象整治”专项行动,一段时间以来已取得阶段性成果。专项整治行动应持续性展开,继续加强“饭圈”乱象专项整治行动,出台相关法律抵制畸形的饭圈文化的传播,像投票乱象、“流量为王”“颠倒黑白”、“漠视历史”等一些娱乐圈中的情况要强力根除。持续且强有力的打击在网络上造谣、诽谤、辱骂他人等的不良风气,纠正其扭曲的价值观。2021年底,央视新闻曝光了88名失德艺人的名单,包括“铁山靠”“郭老师”两名职业主播和郑爽、张哲瀚、吴亦凡三名违背公序良俗、伤害民族感情甚至走向违法犯罪道路的“顶流”明星。并且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出台了禁止违法失德艺人通过电视剧发声出镜的规定,给饭圈乱象敲响了警钟,把在其位却不谋其政的失德艺人拉下“神坛”,这对帮助新时代的青少年走出畸形的饭圈文化也极为重要。

六、结语

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饭圈文化”的影响力日渐增强,并产生了很多“饭圈文化”专属的“流行语”,但在不成熟不完善的饭圈文化氛围下,数据至上、明星滤镜,以及过分娱乐化等因素强烈的冲击青少年价值观。追星的行为本质上是一种投射效应,让青少年明白追求自己喜爱的明星的方式有许多种,喜欢哪个偶像未必需要参与其各个组织进行“刷榜单”“点数据”,追寻他们最好方式也从来不是耗尽自身的精力与钱财,而是学习偶像身上的优秀品质,汲取丰富自身的精神力量。学会从不同的角度看待事物的发展,把握适度原则,正确而理智地进行追星,明晰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相关部门也要更好的治理“饭圈乱象”,营造健康和谐的网络环境。

参考文献:

[1]孙瑶瑶. “饭圈文化”对青少年的影响及其引导[J]. 西部学刊,2021,(16):42-44.

[2]刘疆丹. 互联网话语空间的“霸权”——网络环境中饭圈文化的特征[J]. 视听,2021,(08):150-152.

[3]林怡婷. “饭圈”词汇特点及心理因素探究[J]. 现代交际,2020,(05):79+78.

[4]赵天淼“饭圈”文化的引导与规约 https://iwaes.gmw.cn/show/detail.jsp?newsID=mCsZ%2F1XIMEs%3D

[5]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4页,第100页,第6页

[6]郑天,王坤. 饭圈文化:趣缘认同、消费符号与数据迷恋[J]. 新闻知识,2021,(06):10-13.

项目1:2021年国家级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项目(项目编号:202111305064)

项目2:2021年省级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项目(项目编号:S202111305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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