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媒体背景下残障人士话语权的提升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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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新媒介技术日益融入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在这场数字浪潮中新媒体空间呈现出平民化、碎片化等特点，技术赋权在提高了公众参与度同时残障人士的话语权也面临着弱化和挤压的严峻挑战，加上大众对于残障人士相关病症的认识度较低等因素，间接造成了部分群体对于残障人士的歧视。在新媒体赋权视野中，“内容制作”是对弱势群体的“支持性传播”和“参与性传播”，同样可以促使弱势群体参与到对自身的传播之中并且能够引发社会对于弱势群体的关注。本文通过对抖音平台关于自闭症内容的制作和传播情况，分析新媒体技术对于弱势群体的赋权特征和重要潜能。

关键词：弱势群体；自闭症；新媒体赋权；话题生产

自闭症也称为孤独症或孤独性障碍，是广泛性发育障碍的代表性疾病，是由先天性神经发育异常引起的语言、行为等方面的精神残疾或谱系性障碍。据全国残疾人调查情况统计，我国的自闭症患者数量在不断升高，患病人口数超1000万，总体患病率达1%，其中0-14岁儿童患者超过200万，儿童自闭症已占我国精神残疾首位，他们也被称为“星星的孩子”。这些自闭症患者通常有着缺乏社会交往能力、兴趣狭窄及刻板重复的行为方式、言语及非言语交流障碍等，他们的家庭由于巨大的经济压力、心理压力和社会压力并且感受不到社会的理解和帮助，往往产生自卑心理从而陷入到与疾病共生的绝望境地。根据《中国自闭症儿童发展状况报告》显示，自闭症患者家庭亟需得到医疗、康复、教育、就业、社会保障和社会融入等方面的需求来改善其不利处境。为此，联合国将每年的4月2日定为“世界自闭症日”，目的是提高人们对自闭症疾病群体的关注。

自闭症患者及其家庭所组成的弱势群体面临的困难需要来自社会、政府、亲友、社区、公众等多个层面的理解和支持，根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最新发布的第48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至2021年6月，我国网民规模为10.11亿，因此网络媒体和网络社会的“支持性传播”和“参与性传播”尤为重要。网络世界的发展似乎给现实世界陷入封闭和自卑心理的自闭症家庭带来了新的救赎，在新媒体环境下有效增强残障人士的话语权，让人们对自闭症疾病群体施以更多的关注和理解，让自闭症家庭在网络环境中感受到更多来自社会公众等多层面的关心和帮助。

一、研究方法

本文主要基于量化研究和质化研究方法，将数据分析和观察访谈相结合，通过对于抖音数据分析平台巨量算数统计数据和对自闭症群体及其家庭的接触观察，探析新的媒介技术在自闭症群体的在日常生活中的影响以及相关话题的传播对其产生的社会意义。

本研究团队于2019年12月至2021年12月间，对抖音平台上自闭症相关博主的视频内容进行观察以及与特殊教育学校内自闭症家长进行了线下访谈。

近年来，抖音话题成为日益成为社会舆论的重要表现领域，其中热点事件、网络意见领袖、用户互动等最为突出。根据抖音官方平台发布数据显示，截止到2020年8月，抖音日活跃用户突破6亿，这意味着每天有一半的中国网民都在使用抖音，因此抖音短视频生产内容与传播成为大众信息来源和信息认知的重要途经。

二、研究发现

（一）信息茧房：自闭症内容传播效果不明显

抖音平台依靠其强大的算法推荐功能，基于用户基本信息的协同过滤、基于用户社教馆的精准推荐和基于内容流量池的叠加推荐三个方面，因此用户在观看视频时会逐渐形成属于自己观看喜好的“信息茧房”，对于自闭症等关注较少的用户几乎无法得到自闭症相关内容的传播。

根据抖音官方发布数据显示，抖音用户对于演绎、生活、美食、影视类较为关注，其中以自闭症为主题进行创作的视频，因其内容缺乏演绎性并且视频大多数内容具有同质化、单一化、枯燥性倾向无法吸引多数用户的关注，在流量推荐的算法机制中会被再次过滤。

如图1所示，以“自闭症”为关键词的视频内容综合指数（衡量该关键词在抖音的综合声量。基于抖音热词指数模型，通过相关内容量、用户观看、搜索等行为数据加权求和得出该关键词的指数）趋势图呈现不规则波动形式，峰值与谷值相差较大，偶尔出现峰值主要依靠相关热点话题的迅速传播，整体平均综合指数较低，相较于以演绎、美食、生活、美食为关键词搜索的综合指数相差甚远。

抖音作为今日头条内部孵化产品，是一个以15秒录制高清视频和分享的音乐社交平台。马尔科姆在其著作《引爆点》指出，流行潮突然全面爆发，以及一切变化同时发生的极具戏剧性的时刻，人们称之为引爆点。引爆点理论的核心是流行三原则：个别人物、附着力因素法则和环境威力法则。抖音的定位和引爆点理论内在的流行机制不谋而合。以自闭症为主题生产的视频内容引爆点具有偶然性和时间性，缺乏持续吸引用户的“爆点”，对于大部分用户而言当看到自闭症相关内容时产生同情、怜悯的情感占据大多数，但这种情感会逐渐被海量的视频内容淹没。

（二）主体受限：自闭症内容生产水平不一

如图二，将综合指数拆分为三个维度的指标：内容分、传播分、搜索分（内容分：由关键词及相关内容的文章/视频数量加权求和得到，衡量该关键词在抖音的基础声量。传播分：由关键词及相关内容的文章阅读量/视频播放量得到，衡量该关键词在抖音的传播声量。传播分不等于实际阅读量/播放量。搜索分：由关键词及相关内容的搜索量等数据加权得出，衡量该关键词在抖音的搜索情况）由图可见，以“自闭症”为关键词搜索的抖音视频内容分较低，由此可见视频自闭症相关内容视频在抖音平台基础声量较低。

抖音平台上以自闭症为主题生产内容主要为医生对自闭症解读、自闭症家庭拍摄其自闭症家属的生活日常、自闭症者引起的新闻热点、特定节点（世界自闭症日、六一儿童节）引起的热点话题等，此类视频内容传播对象为抖音用户，实为传播对象为与自闭症关联的用户。

如图二所示，笔者以“自闭症”为关键词搜索抖音用户时，官方推荐大多数为“儿科医生”，视频内容主要是医生围绕自闭症的科普、自闭症的干预、自闭症患者的教育、自闭症患者的生活等进行制作的视频，视频内容同质化程度较高。

抖音关键词搜索机制依靠视频本身的数据、用户输入的查询词、用户和视频的互动数据综合显示，因此根据“自闭症”关键词搜索出现的抖音用户的视频质量、文案撰写、互动数据都在同等视频内容中较为突出，但是依旧有一些抖音用户（名称：自闭症轩轩、自闭症男孩阳阳、甜心儿圈圈）粉丝量也较高，此类抖音用户以自身家庭自闭症成员为创作对象用于记录其生活日常，视频制作质量相对较低。

以上视频内容可分为两类，一是医生科普类，二是生活记录类，根据数据统计显示医生科普类占据“主体”位置，按照麦克卢汉的媒介即信息的论断，和语言一样，抖音短视频为思考、表达思想和抒发情感的方式提供了新的定位，从而创造了独特的话语，自闭症视频内容主要以科普医学、教育生活为核心，在碎片化、个性化的抖音平台上很难与大众产生普遍共情因素。

（三）社会因素：新媒体使用方向多元

在本团队受访的特殊教育学校的自闭症家长中可大致将家长分为三类，第一类为愿意使用抖音平台记录家庭日常包括自闭症孩子，第二类愿意使用抖音平台记录家庭日常不包括自闭症孩子，第三类因年龄原因不会使用抖音等短视频平台；

自闭症家庭中自闭症孩子的父母往往承受较大的经济压力和心理压力，抖音短视频以“记录美好生活”为口号，依托其“短、平、快”的特点将人们个性化、零碎化的生活瞬间记录，此时抖音以一种公开的方式搭建“局中人”同“局外人”精神情感交流的桥梁。第一类家长的行为选择，其内心寻找自己孩子与普通孩子无异的社会认同感和积极生活的态度又或者因为“自身淋过雨希望给别人打伞”的心理原因借此去科普自闭症相关内容又或者在抖音平台中寻找相同群体的动机等；第二类家长的行为选择，即是心理诉求的一种发泄，也是寻求自身生命存在感的行为选择，同时也是一种长期社会各方面的压力沉积产生的封闭心理出于对自闭症孩子的保护使其不出现在自己的视频内容里；第三类家长的行为选择，此类家长大多数与自闭症患者之间是祖孙关系，因其年龄和知识水平受限对新媒体设备和软件使用存在落后性和滞后性。

三、结论与探讨

新媒介技术日益成为大众生活中信息来源的重要途径，技术赋权在多个层面对残障人士这一特殊群体生活日常产生心理、行为多个方面的影响。自闭症作为一种精神性疾病，因其没有药物治疗、无法提前预知、伴随终身等原因使其成为一种“无可奈何”的特殊症状，在技术赋权的新媒体背景下这些自闭症患者及其家庭群体的话语权受限归根到底的原因来自于社会对“自闭症”这一疾病的认识程度不够。

一年一度的“世界自闭症日”是自闭症病患及其家庭获取社会注意力资源的“高光时刻”，也是自闭症相关弱势群体彼此连接、抱团取暖、增强自身效能感和行动力的赋能机会。抖音平台作为国内近些年来受众广、用户多、综合性强的社交平台，应该成为“自闭症”群体话语权传播赋权的最佳实践场所。

2021年11月19日，首届“中国网络文明大会”在北京国家会议中心开幕，会议以“汇聚向上向善力量，携手建设网络文明”为主题。网络文明不仅仅体现在文明上网，文明用网，也应该让网络具有更多的人情关怀，算法没有价值观，但是人有感情有温度，将向上向善的力量融入到网络空间中，让残障人士的话语权得到进一步的提高，在新时代新征程上凝聚强大精神力量。

对此本研究团队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一）中央媒体与地方媒体积极联动形成全覆盖传播格局；

以 “世界自闭症日”为例，“人民日报”“央视新闻”在自闭症话题的制作和传播网络中占据主导性地位，但其他类型层次的媒体和地方性媒体表现比较“冷淡”，凸显中央权威媒体在新媒体平台的中心地位和舆论动员能力；但另一方面，也暴露出国内其他媒体整体上对自闭症议题关注不够，未能响应“世界自闭症日”发起有力的传播行动。

（二）传播平台赋予流量算法人文情怀和情感温度推荐机制；

较传统媒体而言，新媒体技术具备三个方面的重要潜能，将进一步推动弱势群体的个人、组织与社会赋权：第一，新媒介作为社会资源；第二，新媒介作为社会连接管道；第三，新媒介作为一种互动架构力量。新媒介作为一种重要的社会资源，意味着媒介近用状况的改善和公众传播权的可得性，还意味着自主发声的管道和与各方力量的连接渠道。抖音平台作为新媒体技术的表现形式，应该将进一步推动弱势群体与社会赋权，在以自闭症为话题或者为内容推荐时应给予流量支持或者开展相关话题制作参与活动。

（三）社会多层面多举措对自闭症群体支持和帮助；

自闭症患者需要获得长久性的关注和照顾，而这些关注和照顾最为直接的来源就是自闭症患者的父母和家庭。自闭症患者的家庭大多承受着经济压力、社会心理压力，这些都可能造成焦虑、抑郁、人际关系敏感等心理状态。研究结果表明，自闭症患者父母的心理健康状况明显差于普通父母，并且自闭症患者父母对其孩子的教育、就业、生活方面需求十分迫切。因此，政府、社区、企业、学校、康复机构等应多方面多举措对自闭症群体进行帮助和关怀，一方面可以减轻其家庭压力，另一方面可以间接促进自闭症患者融入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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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黄月琴（2015）。“弱者”与新媒介赋权研究——基于关系维度的述评。《新闻记者》，（7），28-35.

作者简介：

闫鑫广（1999-），男，汉族，安徽亳州人，安徽财经大学本科在读，网络与新媒体专业；

沈晴（2001-），女，汉族，河南郑州人，安徽财经大学本科在读，网络与新媒体专业；

广玉兰（2002-），女，汉族，安徽六安人，安徽财经大学本科在读，网络与新媒体专业。

基金项目：2021年安徽财经大学国家级大学生创新训练项目“新媒体背景下残障人士话语权的提升研究”（项目编号：2021103780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