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认识论断裂”说

摘要：路易·阿尔都塞是西方马克思主义者代表之一，他不是简单的论述和分解马克思主义理论，他的《保卫马克思》一书一经面世，就引起了学术界的轩然大波。他提出的“认识论断裂”是他对马克思文本的解读之后得出了一个理论，他把马克思1845年的《德意志意识形态》作为断裂点，以此产生出“意识形态”和“科学”这两个概念。本文在分析《保卫马克思》一书的基础上，其一是阐述阿尔都塞的理论来源及主要内容；其二是就阿尔都塞的观点提出反驳。

关键词：马克思；阿尔都塞；认识论断裂

路易·阿尔都塞所提出的“认识论的断裂”说，无论是上个世纪还是如今，争论依旧充斥着整个学术界，关于他所提出的这个论断，在研读《保卫马克思》一书之后，对阿尔都塞的观点提出自己的见解，主要是为了更加深刻地了解马克思，只有深刻且客观地了解马克思主义理论才能更好地为我们今天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提供理论支撑。

一、阿尔都塞“认识论断裂”说的背景和理论来源

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家中唯科学的代表之一路易·阿尔都塞，在他的著作中和论断中就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十分的反对人道主义的马克思思想，他认为那是不成熟的理论，他致力于证明自己的观点，将科学主义的马克思四进行传播和宣扬，便提出了“认识论断裂”说的论断。正如他在《保卫马克思》一书中所提到“这些文章虽然每篇都是在特定场合下诞生的，但它们又是同一个时代和同一段历史的产物。它们是一种特殊经历的特殊见证。”这种所谓的特定场合就是当时的时代背景，也就在这样的场合下激发了阿尔都塞保卫马克思而提出的一系列的学说。

（一）阿尔都塞“认识论断裂”说的背景

1.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苏联教条主义盛行

苏联教条主义盛行主要是由于在斯大林当政时期片面的分析历史发展的规律，他过于武断地认为所有国家和社会的发展只能按照他所认为的模式发展。阿尔都塞在加入法国共产主义之初仅仅是跟随党内的组织，并深信斯大林主义。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苏联成为了国际共产主义的领头羊，而这时斯大林教条主义就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局面。在这样的情况下，法国的共产党内部也出现教条主义的现象，他们的一些学者将哲学上的阶级分析法运用到实际的政治问题上，并没有与实际结合去分析。而这就是阿尔都塞研究马克思思想为“导火索”。

2.人道主义的马克思主义思想的盛行

二战后，在苏联的强权政治的影响下，法国共产党深受斯大林的教条主义的影响，从而使得法国的哲学家将政治与哲学混为一谈，随着对斯大林本人以及他的教条主义的批判，使得呼喊出“不人道”的口号，人道主义就由此盛行。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虽受人道主义的影响，但是并没有将其作为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亘古不变的理论，只是哲学家们用自己的理念去解读了马克思。在这种局面下，马克思主义遇到了空前的危机和挑战，使得各路学者都跳出来研究马克思主义哲学，形成了各种各样的主义，把马克思最本真的思想都忽略了，基于此，阿尔都塞看到了这样的局面产生出要重新解读马克思著作的想法，因此他便提出要重新审视马克思主义理论，重读马克思的文本，他以维护马克思思想的科学性，提出了新的哲学研究视角。

（二）阿尔都塞“认识论断裂”说的思想理论来源

在阿尔都塞的《保卫马克思》中的“今天”说到：“马克思主义哲学究竟怎么样了？它在理论上是否能站得住？如果能站得住，它有什么特点？”。阿尔都塞重读马克思的著作以及关于费尔巴哈的著作是以他在书中提出来的这些问题为前提，并研究了黑格尔哲学与马克思哲学之间不同之处，在这个基础之上，阿尔都塞将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前后时期存在区别的现象转换成“在马克思的思想发展中，是否存在一种认识论的断裂，以标志出新的哲学观的出现，还有关于断裂的确切位置连这个连带产生的问题。”正是在阿尔都塞产生了这样的思考，开始针对“认识论的断裂”进行讨论。

1938年巴什拉的《科学精神的形成》出版，在其中提出了“前科学”与“科学”之间的断裂来自于“认识论障碍”，而这也被称为“认识论断裂”。阿尔都塞就是在巴什拉的这篇著作的影响下，形成了他的“认识论断裂”说。将其观点引用在对马克思思想的细微转变上。对于巴什拉的观点，阿尔都塞是持以肯定的态度的，他在借用这个观点的同时为了能让他人更加清楚和准确的理解，便把马克思前后时期思想的差异称之为“认识论断裂”，而这与论断也就成为了阿尔都塞早期文章的中心观点在《保卫马克思》一书中他还借用了斯宾诺莎的真理观以及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此外还包括斯特劳斯的结构主义方法，及法兰克福学派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再研究的理论，科学主义和天主教实践神学理论的影响。

二、阿尔都塞“认识论断裂”说主要内容

《保卫马克思》的前言中阿尔都塞就表明了他在研究什么以及他的理论来源，其中阿尔都塞就马克思思想的解读紧密联系了两个概念，即“问题式”概念和“认识伦断裂”概念，这两个概念不是阿尔都塞的原创，是阿尔都塞借用于他的朋友雅克·马克以及他的老师斯通·巴什拉。实际上，直到今天这两个概念以及它们所提到的各种解释问题，仍然是“阿尔都塞主义”的标志，而要理解和重新阐释阿尔都塞关于马克思认识论的观点，要做的并不是介绍其内容是什么，而是要指出那些需要讨论的内容。

（一）“问题式”概念

阿尔都塞为了弄清和认识两种马克思的理论形态之间的特殊差异性，便借用了雅克·马丁关于“总问题”的概念，其目的就是为了指出理论形态的特殊统一性和这种特殊差异性的位置。这一种特殊差异被阿尔都塞称之为“认识论的断裂”。他认为这一次的断裂就意味着马克思研究的理论总问题发生了巨大的转变，马克思研究的重点从意识形态向科学发生了转变。在他看来，1845年以后马克思抽离了意识形态的枷锁，在实践的基础上研究出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意味着马克思主义思想走向成熟，而这也被阿尔都塞称之为科学主义的马克思主义。

（二）“认识论断裂”说的内容

1.“断裂”的根据

阿尔都塞提出的“认识论断裂”说并不是凭空捏造，他是在研读了马克思的早期和晚期的著作的基础之上，他也承认马克思思想的断裂不是一蹴而就的，有一个漫长的过程，在马克思创立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之后，将自己之前的思想做了一个清算，也就是马克思所说的这个清算，是的阿尔都塞对马克思的思想有了一个断定，也就是阿尔都塞提出的1845年的分割点，正是马克思的《德意志意识形态》的问世。

阿尔都塞想要证明自己提出的理论的科学性和合理性，便引用了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当中的一段话，马克思说：“1845年他也在这里的时候，我们决定把与德意志意识形态哲学对立的思想阐述一下，这是批判黑格尔以来一直存在的心愿。两厚册八开本的原稿送到出版社后，后来又通知我们说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出版了。但我们已经弄清了这个问题，也算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这段话中的原告就是指《德意志意识形态》。在他看来，马克思所提出的“把我们从前的哲学信仰清算一下”，他就认为马克思转变了之前的思想，开始研究下一个新的总问题了；他认为马克思已经真正的摆脱了黑格尔和费尔巴哈对他的束缚，提出了新问题，而这就被阿尔都塞认为是“认识论断裂”。

2.“断裂”的位置

在1845年以前马克思主要是对费尔巴哈的理论观点进行批判和清算，阿尔都塞认为，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确证了新的关于历史的认识思路，而这其中也就蕴含了断裂的关键。而这个断裂也经历很长的时期，在这个时期断裂一步步地走向成熟，马克思曾经也陷入了沉默期，在这个时期马克思写下了《经济学批判纲要》，并且其中两章在1859年公开发表了，但是并没有结束，在60年代，马克思又开始了经济学批判的工作，并完成了《资本论》巨著，在1867年出版了第一卷，70年代完成了第二卷，在此之后完成了《剩余价值学说》。上述这些著作是马克思晚期十年所做的创作，是马克思对于新问题研究的成果，而这整个过程也被阿尔都塞认为是“断裂”的过程。

三、关于阿尔都塞的“认识论断裂”说的评价

（一）“认识论断裂”说的积极意义

“认识论断裂”说并不是阿尔都塞凭空捏造的理论，首先，阿尔都塞在当时政治和哲学都混为一谈的时代中，现实使得他不得不重新思考他所在的国家未来的发展，是政治原因促使阿尔都塞重新审视马克思主义理论，在当时，马克思思想受到严重的分割和误读，因此，阿尔都塞在系统地研究马克思著作的基础之上，提出了要保卫马克思也要正视马克思思想的缺陷，由此引发争论，但是争论的意义也就意味着必要性。“认识论断裂”说出现和存在的意义也就为后来的学者能够进一步更深入的研究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是显而易见的，这在很大程度上也推进了马克思主义哲学意识形态的研究。

（二）“认识论断裂”说的局限性

马克思所认为的意识形态是与社会生活直接联系的，历史唯物主义将意识形态的内涵和本质解释得一清二楚。阿尔都塞对于马克思的意识形态理论进行了着重分析和解读，但是文中的阐述对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理论充斥者不合理性。

首先，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是客观地、历史地且科学地。但是阿尔都塞没有真正理解马克思意识形态的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他对意识形态的理解只是停留在概念的层面上。政治上层建筑和意识形态上层建筑以及经济基础之间的关系就是通过意识形态在发挥作用，是必不可缺的桥梁，同时，意识形态已经渗入到社会的各个领域当中去了，科学与意识形态之间的关系是需要辩证地分析和看待。但在阿尔都塞那里科学与意识形态是完全对立的状态，他对于哲学的研究和解读仍然是旧的形而上的方式。阿尔都塞把这种意识形态的理解当做是一般性质，忽略了意识形态本身蕴含的客观性和科学性。

其次，阿尔都塞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理解和阐释存在偏差。阿尔都塞把洗染科学的发展于哲学的发展混淆了，他对哲学的研究一直参照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而这就导致了他在研究哲学时表现出非客观和非历史的角度。自然科学研究事物的出发点是部分事物，分析其原则，探求的事物的内在价值，并且在不同时期历史结构发生了转变，那么结果自然也就有所不同，但是阿尔都塞否认了事物的内在固有矛盾。正因为如此，阿尔都塞对于资产阶级的现状没有分析透彻，仅仅将其矛盾归结为一些因素之间的相互作用而已。

最后，阿尔都塞认为主体性的作用并不是很重要，在他看来，意识形态必须制约着人的存在和发展，他忽略了马克思主义理论中人的重要性。在《保卫马克思》一文中，他的阐述过度放大了意识形态的制约性，而这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本意是相悖的。由此，我们应该看到“认识论断裂”的一定的合理意义，但深入分析其理论，局限性和片面性并不能忽视。

四、阿尔都塞“认识论断裂”说的反思

上世纪60和70年代，阿尔都塞的《保卫马克思》一经问世，在当时就产生了强烈的反响，马克思主义理论学者产生出批驳和认同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虽然已经过去一个世纪之久，但是“认识论断裂”说的影响在研究马克思主义理论领域仍然十分深刻。当代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哲学家和后现代文化研究学者的各种研究和分析，都揭示出一个真理——远离意识形态终将会终结。马克思主义理论学者都与马克思本身保持相同的高度，重视意识形态的作用，一方面，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和原则是根本，主要在分析资产阶级的建构之后，着重批判资产阶级的思想和组成。另一方面，理论家们都尝试着创建一个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这个体系主要是以工人阶级进行斗争的强大武器，这为以后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马克思思想不存在所谓的断裂，马克思的文本无论是早期还是晚期，他都有着一以贯之的连续性，都是以全人类的全面解放为目标。而阿尔都塞的思想是存在明显的转变，早期是黑格尔主义者，后期就开始研究和诠释马克思，成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阿尔都塞的这种转变都是建立在他的政治热情上。

马克思在研究和创作的过程中，他是历史的全面的看待哲学，他从未提过把哲学进行区分，即“纯粹”和“一般”的理念。与之相反的是，马克思没有否认过自己所阐述的理论是为了无产阶级的斗争而服务的。阿尔都塞对于政治的追求，使自己成为了一位政治哲学家，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阿尔都塞理论体现出革命性和政治性，而这也从某种深度上继承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传统。

五、结语

本文以“认识论断裂”说作为切入点，展现了20世纪60年代里为反对人道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而产生出科学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理论，这对于全面分析两个不同时期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有了一个全新的视角。通过对阿尔都塞的《保卫马克思》一书的深入研究，对马克思文本的深入探索，不难发现阿尔都塞所提出的“认识论断裂说”并不精确，因为通过文本可以发现，青年马克思的著作中已经蕴含了超越人道主义的思想，而成熟时期的马克思也对人道主义的思想有着一定的传承。虽然本文着重在探讨“认识论断裂”说，但通过探索这个理论揭示出马克思在不同时期的著作的不同特点，有利于正确的看待马克思本人及其思想，杜绝把马克思神圣化和把马克思思想教条化、孤立化的倾向。通过详细阐释了青年马克思超越人道主义的思想以及成熟时期对人道主义的传承，能够看到马克思思想的连续性，从而防止把马克思思想的前后时期割裂开来研究。当然，针对这个问题还有待深入思考，从不同的视角在进行继续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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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婷（1996-），女，法学硕士，马克思主义理论专业，研究方向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