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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当前我国经济形势不断向好，政府在“地摊经济”松绑后面临城市管理巨大挑战。本文主要运用外部性效应等公共经济学理论，分析开放“地摊经济”的外部正负效应，从公共部门视角下，提出加强城市“地摊经济”的对策建议，帮助公共部门提升城市治理的水平。

关键词：地摊经济  外部效应  博弈均衡

一、背景

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后，国内经济受到很大影响，就业问题突出，不少人的生计受到严重影响，政府鼓励地摊经济发展，为社会缓解就业压力，刺激消费、激发市场活力，促进经济发展，2020 年 6 月，国务院印发《关于支持扩大就业稳岗增收的若干意见》，明确提出支持“地摊经济”发展，并在一些城市采取了降低执法力度、取消一些管理要求等措施支持“地摊经济”的发展。同年，中央文明办也明确，占道经营、流动商贩等不再被纳入全国文明城市测评考核。随着政策的松绑，地摊经济迅速在全国各地火了起来，成都、厦门、长春等多个城市纷纷出台相应政策明确鼓励发展地摊经济，2023年北京、上海、深圳、兰州、昆明等地也陆续出台了地方规定，对路边摊、商业外摆等经营模式予以规范。

面对后疫情时期，地摊经济的功能更加凸显，它符合城市低收入人群的就业需求，地摊经济松绑了，作为城市管理者该如何进行规范有效治理呢？

二、地摊经济的外部性分析

外部性又称外部效应，指的是某些企业或个人的经济行为影响了其他人或企业，却没有为之承担应有的成本费用或没有获得应有的报酬的现象。外部性分为正外部性和负外部性，正外部性是指经济当事人在生产或消费活动过程中，对其他个人或社会带来收益，前者未获得应有的报酬的现象，如花圃或果园额外给养蜂人带来的好处。负外部效应是指经济当事人在生产或消费活动的过程中，对其它主体受损，但前者并未对后者进行补偿的现象，如造纸厂排放污水对环境所产生的消极或危害性影响。

（一）地摊经济的外部正效应

地摊经济给摆摊者和消费者从交易中获得效益得同时，也为社会带来了一些效益，并且没有体现在交易价格中，因此地摊经济具有正的外部性。地摊经济的正外部效应主要表现在缓解就业压力、便民购物带动消费、增加收入增强社会创造力、丰富城市文化等方面。

1.“地摊经济”缓解了就业压力

地摊经济与其他正式商业经济模式相比，具有“三低一多”的特点，即创业“门槛低”、失败“风险低”、商品服务“价格低”和“就业岗位多”。摊主们无需购买或租用固定的商铺，地摊流通费用低。也不需要购置重大固定资产，只需少量流动资金就可灵活经营，运营成本少，俗话说的好船小好掉头，即使失败了，大部分社会群体均可承受，损失也较为有限，不会给社会带来很大的冲击。同时对于专业知识、学历技能等也基本没有要求，就业门槛低。地摊经济涉及到行业和门类广，对技术性和学历上条件标准不高，能够满足在就业竞争中处于劣势的城市下岗人员、进城务工人员和经济基础薄弱的创业者的就业条件需求，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缓和或解决下岗职工、进城务工人员和部分就业困难大学生的工作问题，有效缓解了社会就业压力。

2．“地摊经济”刺激消费，激活社会经济活力

疫情防控措施放开后，“地摊经济”松绑，有很多行业能够直接受益。如划时段允许在行人较多的路边、道口、工棚区等售卖各类商品，带动各类生活消费品市场的需求消费；餐饮是地摊经济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且是与市民紧密相关的强刚需行业，解放地摊经济，允许有条件的地方可设置占道早市夜市，推动餐饮业快速回血，重现市场活力。据艾媒咨询研究发现，中国夜间消费约占总体零售额的六成，并持续以约17%的规模增长，是拉动中国内需的重要抓手。

3.增加市民收入，增强社会创造力

由于地摊经济的“三低一多”的特点，地摊摊主多数来自生活相对贫困的家庭，摆地摊成为他们谋生的手段之一，摆地摊获取的收入是该群体家庭的主要收入来源。释放“地摊经济”，既可以显著增加低收入阶层的收入，又可以节省他们的消费开支，为低收入家庭提供了一定的经济保障，对社会稳定有着积极的意义。对于一些有志于创业的人群如未就业的大学生来说，摆地摊却是创业很好的试练场。摆地摊、路边摊也是创业的一种，试错成本低、可多种选择，适合广大的普通人群创业实践，通过摆地摊的实践历练，锻炼出适合市场的应变能力。自地摊经济兴起后，全国掀起一股摆地摊创业的热情浪潮，网上出现了摆摊攻略、地摊经济高收入秘籍等各种摆摊创业攻略指南，虽然有调侃的成分，但地摊经济确实给了大众创业的希望，增强了社会的创造力。

4.“地摊经济”丰富了城市的文化结构

由于地摊比较接地气，能够营造一种比较具有当地民俗的城市街头文化。摊点上摆卖的物品常能体现当地的风土人情，让市民或者游客感受一个地方独特文化气息，用接地气的形式丰富着一个城市文化。从世界各地我们可以看到，如纽约、伦敦、巴黎等都设有小摊贩、集市、夜市、周末市场、跳蚤市场、庭院销售等各种地摊经济活动，并成为了当地的一个城市地标，地摊文化已经成为城市文化的一部分。又如国内的北京、上海、杭州等地兴起的“创意市集”，都是创客们展示出售自己的作品和创意聚集之地，这就是地摊经济的一种升华，丰富了现代城市的文化结构。

（二）地摊经济的负外部性

以往，许多城市不允许到路边摆摊，主要是由于地摊经济的外部成本溢出效应，主要体现在摆摊导致的环境污染影响市容、不分时段占道经营阻塞交通、不利于社会治安，加大城市管理难度，以及商品质量得不到保障、侵害消费者权益等。

1.环境污染影响市容，占道经营阻碍交通。摊主们摆摊地点都往人流量多的交通主干道两侧、商业中心或居民区聚集的地方，摊贩还会存在不分时段的占道经营，严重的影响交通；同时摊贩们过多涌入交通主干道、商业区等地方侵占了公共空间，对公共空间还会产生一定的破坏，如无秩序的摊点摆放影响到整体市容，如夜市街道上随地可见的垃圾袋和烧烤串的棍子、烧烤摊冒着浓浓白烟，这些对城市市容、环境都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

2.影响社会治安，加大城市管理难度。地摊经营规模小、摆摊地点和时间具有不固定性，它的这些特点都增加了对地摊经济的管理和治理难度。越过市场管理部门划定的区域越界摆摊设点、为了占据有力位置大打出手、武力对抗城管工作人员等现象时有发生，这给社会治安管理带来一定的困难。同时，地摊经营人流聚集地，人流集中后，就会扒手混入趁机偷盗，失窃行为常有发生，这也使摊主和消费者的财物安全受到一定的威胁。

3.商品质量得不到保障，侵害消费者权益。一方面，由于地摊商品相对大型商场内的商品价格低，大部分都是一些低档的廉价日常商品，难以分辨出假冒伪劣、质量低下的商品，特别是食品卫生安全、产品质量等不受市场监督管理等相关部门的审核监督就流向市场，一些不法商贩为了眼前利益，以次充好、欺骗消费者的情况时有发生，这些不当的行为都会扰乱商品市场正常秩序。另一方面由于地摊的流动性，若发生商品质量纠纷问题，消费者权益很难得到保障。

（三）地摊经济的博弈均衡

地摊经济作为一种非正式市场经济形式，你是否支持重启地摊经济？据《中国青年报》报道，有研究机构对此进行了调查，结果大部分人表示支持，只有4.08%的人反对“地摊经济”。那么如果对“地摊经济”松绑，“地摊经济”有没均衡点呢？均衡点在那里呢？我们可以通过博弈分析来加深了解。

在博弈模型中参与者是两个相同的中低收入者A和B，策略是摆摊与不摆摊。在政府对“地摊经济”管制下，摊主仍坚持经营，则收益都为100；如果一人选择摆摊，另一人不摆摊，则摆摊者收益为100，不摆摊者收益为0；如果A和B都选择不摆摊，那么他们收益都为0。该博弈的支付矩阵具体如表1。

该博弈只有一个纳什均衡，即（100，100），也就是两个人都摆摊。在现实经济中摆摊者有很多，假定有N个摆摊者，这N个人选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策略，最终的均衡点将会是N个人都摆摊。

众所周知，摆摊会带来一系列的负面影响，政府部门必定会对摆摊进行监督管制。因此，政府部门与摆摊者进行博弈，摆摊者目的是以自己的利润最大化，政府部门目标是以社会福利最大化。摆摊者的策略集合是摆摊、不摆摊，政府部门的策略集合是管制、不管制。假设政府监督管制付出成本为C，政府不管制的成本为D（环境污染等成本）。假定政府管制下，摊主缴纳给政府部门的相关费用为E。在上述假设下，政府部门与摆摊者博弈的支付矩阵如下表2所示。

如前所述，因为摆摊的经济负外部性，只要摆摊存在，政府必然管制，所以策略组合（D，100）不存在，也就是摆摊同时不受管制在现实生活中不存在。所以在支付矩阵中，若100<E，则纳什均衡为（0，0）摊主不摆摊，政府部门不管制；若100>E，则纳什均衡是（C，100-E），即摊主摆摊，同时政府部门进行管制。

从政府部门与摊主之间的博弈分析可知，若政府认为“地摊经济”对社会效益的损害过大或管制成本过大，政府则可以通过提高收取监管费用，使摊主们完全退出地摊市场，最终达到（0，0）的纳什均衡。但若政府认为“地摊经济”带来的就业帮助、带动给消费扩大内需和方便市民等积极影响大于负面影响，政府则可以使监管费用E维持在一定水平，使摆摊的收益和成本达到最优。

三、加强城市地摊经济治理的对策建议

松绑“地摊经济”是对城市治理能力的考验，公共政府部门应该更多地通过人性化、精细化和科学管理手段，使地摊经济的正外部效应得以继续发挥作用，同时最大程度减少产生的负外部效应，使地摊经济带来的社会、经济效益在抵消城市生活受影响的成本后尽量最大化，让城市治理更加具有温度。

（一）因地制宜，做好地摊经济“放管服”

松绑“地摊”需要解决的一个核心问题是“放管服”之间如何平衡，力避“一管就死”“一放就乱”的极端化倾向。

1.有规划的“开放”。加强区域规划，以不影响城区主动脉交通、方便市民群众为前提，专门划出特定的区域给地摊主们进行经营；加强空间规划，按照行业类别、种类规划出专门的集中区域供小商贩摆摊设点，让同类型商品集中经营；加强时间规划，根据不同类型的地摊设定具体时间进行经营，如设置早市、夜市等。

2.刚柔并济的“管理”。坚持柔性执法和审慎包容监管，对轻微违法以教育劝导为主，避免出现城市执法过度或者标准不一等问题，如城管综合执法部门可设立了市、区、街道办三级巡查机制，对城市范围内临时摆卖区域进行日常巡查，监督、发现并纠正超范围摆卖等各类问题，鼓励经营者及时自我纠错，提高依法合规经营的自觉性，实行“小过错、及时改、不处罚”机制，经营者出现违规或投诉问题，第一次予以指导帮助和政策宣传，第二次予以教育劝导和警示提醒，第三次对经营者进行行政处罚，充分让经营者感受到“执法的温度”。

3.精细的“服务”。一方面制度上要精细化，融入“互联网 +”大数据管理手段，实行电子证件登记制度，管理部门有效掌握经营者信息，实行分类指导，制定各行业种类地摊经营规范细则。另一方面帮扶要精准，与地摊经营联系紧密的街道、社区等多为其提供个性化帮扶，重点关注困难群体如小微创业者，主动提供小额信贷、免费场地等各方面关键帮助，让小微创业者在街头巷尾圆梦。

（三）多部门联合协作，规范地摊经济经营秩序

公共部门之间要强化联合协作，多方共同发力，结合部门职责规范地摊经济秩序。

1.规范经营行为。城市管理综合行政执法部门要制定出台规范临时占道区域、规范出店经营行为等“六规范”措施，升级摊位监控等硬件设备，借助智能监测，维护治安、秩序，保障摊主与顾客的安全与利益。同时，设立保洁责任机制，要求经营者负责自身摊点的垃圾收集，环卫部门负责垃圾日常清运，确保收市后摆摊区域的干净整洁。

2.监督商品质量。市场监督部门要加强商品质量的把关监管，对销售的商品要通过源头好货、数据智能、客户保障三大维度赋能，为商贩摊户提供全方位的进货和经营服务，特别是食品监管，食药监部门要加强食品源头管理，如主动检验检疫畜禽肉、海鲜及豆制品，在食品安全、防疫检测方面提供必要的支持和帮助，保障食品安全，杜绝各种欺行霸市、以次充好现象。

（三）融合城市文化，打造地摊经济升级版

地摊经济是一种城市文化机制的丰富和补充，体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城市文化。公共管理部门可将地摊经济与本城市文化相结合，将那些极富特色的行市品种特别是特色饮食、杂耍戏曲、特产杂品，保留、发掘出来，引入“非遗市集”“文创市集”“文化体验”等项目，让游客通过体验当地百姓的生活方式来更深刻地体验、领会地方文化魅力，无论是在生活社区、繁华商区还是旅游景点，都能感受到别致的地方风味和城市风情，让各种地摊模式形成城市新的文化景观。通过与文化、旅游等特色元素的结合，实现烟火气与文明风同步，让“地摊经济”升级成为城市的另一张“特色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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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黄玉翠，1988年出生，性别：女，民族：汉语，籍贯：广西贵港，学历：广西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单位：广西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研究方向：公共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