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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文化探索

——以耻感文化为中心

高瑜
  
扬帆媒体号
2025年237期
西南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 621000

摘要:日本耻感文化是在地理环境、儒家思想与神道教三者复杂互动中逐渐生成的,并借助群体规则、等级秩序和名誉观念得以长期延续和发展。这一文化表现出显著的他律性、群体性与名誉导向性,既在维持社会秩序、凝聚民族精神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也不可避免地带来排斥异质、自我压抑等负面效应。本文聚焦耻感文化的历史缘起、核心特征与现实影响,旨在系统阐释其形成与延续的内在原理。

关键词:日本;耻感文化;文化影响

引言:在全球化语境下,日本文化始终是一个备受关注的领域,而耻感文化因其深远影响逐渐成为比较文化研究的重要议题。现有研究大多集中于《菊与刀》的理论框架,强调耻感文化与罪感文化的差异,却较少深入探讨其生成原理与现代延展。近年来,随着跨学科研究的发展,学界开始重新审视耻感文化与社会秩序、群体心理之间的内在关联,强调其在塑造民族性格与政治行为方面的独特作用。

一、日本耻感文化的缘起

日本的耻感文化并非偶然生成,而是地理环境与思想体系共同作用的结果,日本列岛地处欧亚大陆东端,属于典型的多灾害地区,面对这种极端环境个人的力量极其有限,唯有依靠部族和群体协作,才能降低灾害带来的损失。在长期与自然抗争的过程中,以集体利益为最高准则的群体意识逐渐扎根,形成以“遵守群体规则、维护集体安全”为核心的文化基础。这种集体主义倾向不仅成为社会生存的必需,也在无形中强化耻感逻辑:若个人违背群体意志,就会被视作危及整体安危,从而产生深刻的羞耻心理。

与此同时,外来思想文化结合本土宗教进一步巩固这种耻感倾向,从弥生时代起中国的儒家思想逐渐传入日本,特别是在隋唐交流中,儒家思想中的“三纲五常”深受统治阶级青睐。到江户时代儒学已成为国学,统治阶层借助它将社会划分为皇族、武士和平民等不同的等级结构,并通过神道教予以神圣化。神道教本为自然崇拜,其信仰对象既有至德至美的神祇也有可怖的恶神,频繁的自然灾害被解释为神明的惩罚,由此人们对“神”充满畏惧。在统治阶级的利用下,这种畏惧被转化为接受等级制度:违背上级犹如触怒神灵,将引来群体性的惩罚。

因此,日本耻感文化的核心逐渐成形:群体规则高于个人意志,尊卑秩序不可违逆,羞耻感成为维系社会运行的重要心理循环。不同于儒家原本强调的“仁”,日本更强调崇拜神明与荣誉,将“荣誉至上、耻辱难容”作为社会共识。由此,耻感文化在地理环境、群体意识、外来思想与本土宗教的交织下生成,并在历史发展中不断强化,最终成为日本民族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

二、日本耻感文化的特征

鲁斯·本尼迪克特在《菊与刀》中指出,日本文化是一种典型的耻感文化,其根本特征在于行为准则来自外界评价而非个人内心的道德律令。日本人的行为由社会舆论与群体规范决定,而不是基于个人的良心或罪恶感。当一个人行为不当却未被他人知晓时,不会感到羞耻,只有在不当行为暴露并引发外界批评或嘲讽时,才会产生深刻的羞辱感。

日本是一个高度重视群体归属的社会,家庭、企业、民族都被视为个人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共同体,若出现违背群体利益的行为,羞耻不仅归于个人也会波及其家族、组织。由此可见,耻感在日本并不仅仅是个人道德失范的惩戒,更是集体荣誉体系中的一环,它将个人与群体紧密捆绑,使得“知耻”成为维持社会秩序和凝聚力的纽带。日本的耻感文化缺乏明确的善恶评判,日常生活虽有大量细节规范,但这些规范并非源自完善的道德思想,而更多来自于对集体秩序的服从。此外,日本耻感文化还体现出对名誉与羞辱的高度敏感,日本人普遍将荣誉视为最高准则,对失去名誉的恐惧远甚于对道德失范的恐惧。即使在战争与社会冲突中,这种观念也发挥着重要作用,无论是武士阶层的“切腹文化”,还是普通民众在日常生活中谨慎行事的习惯,都体现对外界评价的畏惧和对群体声誉的捍卫。由此可见,日本的耻感文化不仅是一种心理倾向,更是一套与社会制度、宗教信仰和历史环境相互交织的文化结构。

三、日本耻感文化的影响

日本耻感文化的形成与延续,使其社会运行方式、行为规范乃至国家发展方向都深受影响,耻感文化在日本社会结构中强化等级制度的合理性。儒家思想与神道教的双重作用,使得日本社会自镰仓时代起便普遍认同“惜名知耻”的观念,逐渐形成以名誉为核心的行为准则。武士阶层将“重名知耻”视为高于责任与正义的核心道德,在战国与幕府时期发展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风尚。到近代,名誉感甚至成为日本发动侵略战争的重要精神支撑,个体的荣誉被置于善恶之上,导致许多行为在外人看来不合常理,却在当时的文化逻辑中具有正当性。与此同时,耻感文化对日本人的日常行为规范产生深远影响,日本人普遍将“知耻”作为做人最基本的品格,无论是在企业、学校还是家庭中,日本人都会严格遵守行为规范,避免因举止不当而遭人非议。对日本人而言,失去名誉比失去生命更为可怕,因此切腹自尽、以死谢罪等极端方式被视为捍卫名誉的正当选择。这种价值取向使得日本社会在对外表现出高度文明礼貌的同时,也潜藏着因过度追求荣誉而导致的自我压抑与极端化倾向。

此外,耻感文化在群体生活中表现为强大的约束力和排斥模式,日本社会强调“步调一致”,对“不合群”的人群采取强烈的排斥态度,这种惩罚方式虽已不再制度化,但其精神延续至今。现代社会中的校园霸凌、社会排斥现象正是其延伸,个体一旦背离群体规范,便可能面临孤立,甚至因无法承受这种集体性羞辱而选择自杀。而且日本耻感文化还强化“内外有别”的社会观念,在内部个人必须严格遵循上下级关系和社会规则,以维持集体和谐;在外部,却表现出冷漠与排斥。由此,日本人形成内向凝聚、对外排斥的双重特质,这不仅影响社会互动,也在国家层面投射出强烈的民族主义倾向。

结束语:耻感文化作为日本社会的重要精神基底,在历史与现实层面都展现出复杂的双重效应。其生成既源于自然环境与群体协作的长期积淀,也受到儒家等级观念与神道教信仰的深刻塑造,由此形成以名誉为核心、以群体规则为准则的文化逻辑。这一文化模式维系社会秩序,塑造日本民族性格,并持续影响政治、经济及日常生活。同时,它也伴随着排他性、自我压抑和对异类的不宽容,构成社会矛盾的潜在根源。未来的研究可在全球化与跨文化交流的背景下,进一步揭示其在治理社会、民族心理以及国际关系中的作用与变迁,从而为人类理解社会文化与互动模式提供更广阔的视角。

参考文献:

[1]王佳鹏. 在现代西方思想中发掘“耻感文化”——迈向文化自觉视野下的人文心态比较研究 [J]. 江海学刊, 2023, (06): 124-134+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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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王俊. 从《菊与刀》看日本耻文化 [J]. 名作欣赏, 2021, (30): 170-171.

[4]孙畅, 王越. 试比较《菊与刀》和《日本人的心理结构》中的“耻文化” [J]. 今古文创, 2021, (33): 50-51.

作者简介:姓名:高瑜;出生年月:1983 年 9 月;性别 :女;民族: 汉;籍贯:陕西省勉县;学历 :硕士研究生;职称:讲师;研究方向:日本文学,日本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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