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深入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背景下，企业不仅仅需要关注自身经济效益，更需要重视降低污染排放和改善环境，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然而，有些知名企业，甚至是那些自带环保光环的企业，在社会责任报告和年报中频繁宣传自己的环保行为，由于环境问题这些企业屡屡被政府通报和处罚。因此，本文通过案例分析方法，以污水处理行业GZ公司的“漂绿”行为曝光为例，分析其“漂绿”的行为动因、“漂绿”行为被曝光后对公司市场价值、内在价值和企业声誉的影响，并从多角度提出完善企业“漂绿”行为的治理措施。

关键词：“漂绿”动因；曝光影响；治理机制

一、引言

当今社会，随着经济发展和人类生活方式改变，污水排放已经成为全球环境问题的重要组成部分。我国不断加强污水治理设施的建设，提高了城市污水处理率。其次，也加大了对污染企业的监管力度，促使企业积极采取环保措施。尽管我国政府已经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减少污水排放，但仍有一些企业可能会采取表里不一的“漂绿”行为来掩饰自身重污染的实际情况。

“漂绿”这个术语的起源可以追溯到20世纪80年代。环保主义者Jay Westerveld在斐济旅游时针对旅店虚假的环保现象，首次提出“漂绿”这一概念。即用来讽刺那些通过虚假传播绿色信息来建立环保形象，实际上却未采取任何绿色行动的公司或组织^[1]。我国引入漂绿这一概念较晚，直到2009年，《南方周末》杂志才将漂绿这一概念带入我国公众视野。环保风暴愈演愈烈，被曝光的“漂绿”企业是否会受到影响？如何应对企业“漂绿”的行为？本文以GZ公司为分析对象，希望能为经济“新常态”下的环境污染防治提供有效建议。

二、文献述评

“漂绿”的表现形式。企业漂绿行为虽然在全世界盛行，但各界对漂绿行为的具体表现形式的界定却各有不同。Scot Case（2007）发布了一篇名为《The Six Sins of Greenwashing》的报告，归纳出企业漂绿行为六大标志：流于表面、无凭无据、含糊不清、混淆视听、名不副实和撒点小慌。2008年又添加一种漂绿形式为崇拜认证，组成了“漂绿七宗罪”^[2]。2009年，《南方周末》杂志将“漂绿”概念首次带入中国公共媒体的视野。2011年，《南方周末》杂志结合“漂绿七宗罪”以及我国实际情况，归纳出更贴合中国企业特色的十大漂绿表现形式，公然欺骗、故意隐瞒、双重标准、空头支票、前紧后松、政策干扰、本末倒置、声东击西、模糊视线和适得其反。

“漂绿”是多因素共同驱动的产物，任何单一因素均无法构成企业漂绿的必要条件。刘亦晴（2022）等运用fsQCA方法对158家高污染上市企业分析，他们认为高市场竞争、高企业规模和非高盈利能力是企业漂绿的重要驱动因素，并且大企业在资金不足时会强化企业漂绿动机^[3]。当然，除了提高盈利能力外，李强（2022）等基于收益理论，他们在分析业绩期望落差对企业“漂绿”行为的影响时发现，业绩期望落差会驱动企业“漂绿”行为，且持续时间越长企业“漂绿”程度越深^[4]。

“漂绿”曝光后的对企业的影响是多方面的。首先，会对企业的经济效益造成负面影响，例如，孙建强等（2019）以中石油漂绿案件为例，关注企业社会责任“漂绿”全程，研究表明企业“漂绿”行为势必会对企业的财务绩效产生影响^[5]。 此外，当企业“漂绿”行为曝光后，企业的品牌形象可能会受到损害，例如，姚琼等（2022）在其研究论述中写道，当消费者了解到某品牌使用了“漂绿”策略时，但实际上并未实现环保承诺时，他们对该品牌的好感度和信任度都会下降^[6]。

目前，对于企业漂绿行为的研究主要聚焦于定义、表现形式和驱动因素等方面。然而，对于曝光后企业漂绿行为的影响及相应的治理机制的研究相对较少。因此，本文将会深入地探讨这些方面，以推动企业更规范地开展环保工作并促进可持续发展。

三、案例介绍

（一）GZ公司简介

GZ公司是一家在中国境内注册的上市公司，经过多年发展该公司已经成为中国水务行业的领先企业之一。GZ公司主要从事城市供水、污水处理、水环境治理等业务。

（二）GZ公司漂绿事件曝光

GZ公司在其各种公开资料中宣传自己绿色环保的正面形象，在官网中强调致力成为绿色环保产业发展的积极推动者；在社会责任报告中宣称一直严格遵守环境保护法等相关法律法规的规定；在其企业的新闻报道中声称始终坚持推动生态环境质量持续好转，坚定不移地履行环保义务和社会责任。然而近年来其下属子公司一直遭到环保部门的行政处罚。

尽管GZ公司一直在公开媒体中宣扬其环保理念，但在环境部门的违法通报中，这些宣传和表态被证实是虚假的。公司的违规行为严重破坏了周边生态环境，给当地民众带来了极大的危害。这种公然欺骗行径是完全不能被容忍的。更为糟糕的是，公司还故意隐瞒其违规行为，加剧了公众对企业的不信任。

四、漂绿行为曝光对公司的影响

（一）市场反应

本文采取事件研究法，从市场反应的角度来考察GZ公司漂绿行为曝光对公司价值的影响。为避免出现“传染效应”，本文选择GZ公司在年初发布的被处罚公告日作为事件日，即2021年1月6日。以上证指数为指标，窗口期为[-10，10]，估计窗确认为[-160，-11]，计算出市场模型下GZ公司被处罚事件日前后10天的累积超额收益率（CAR），如下图，以此来反映市场对GZ公司被罚事件的反应程度。

根据图1可以看出，事件日前，超额收益率AR从正值开始逐渐下降并转为负值，这表明市场已经开始接收到一些消息，但市场波动范围相对较小。在事件日当天累计超额收益率明显下降，为-5.44%，在[0，4]日持续下降。累计超额收益率CAR在事件日后的第四天达到了峰值，数值为-15.30%。此后虽然有所回升，但总体下降趋势明显，负面反应扩大的非常迅速。可以看出GZ公司所发生的环境违法事件对公司的市场形象和市值造成了重大影响。

（二）财务绩效

从财务绩效的角度来看，我们将分析公司漂绿行为曝光对公司价值的影响。净资产收益率是财务分析中非常核心的指标，被广泛用于评估公司的财务绩效和投资价值。

图2对比展示了GZ公司和同类型可比较公司SC公司以及HC公司的净资产收益率。从图表中可以看到，和GZ公司同类型的公司净资产收益率近年来都呈上涨趋势，而GZ公司在2021年净资产收益率开始下跌，为-2.73，跌幅为406.74%。在GZ公司2021年的财务报告中，可以得知主要原因为，其下属子公司因水不达标环保罚款，因设备整改维修导致处理水量减少，所以导致净利润与上期相比大幅下跌。可以看出，在2021年GZ公司漂绿行为曝光后，受到环保部门频繁处罚，公司的盈利能力遭到了巨大破坏，即使在同行业自2019年后盈利能力也一直向好的情况下也未能幸免。

（三）企业声誉

GZ公司绿色的正面的形象使公司在发展过程中受益良多，但公司漂绿行为的曝光向市场上同时传递了公司违背环境社会责任且不够诚实的信号，公司声誉遭到严重破坏，最直接的表现为媒体负面报道增加，见表3。

作为社会中重要的信息传播者，媒体在降低企业与各利益相关者之间信息不对称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GZ公司因环境违法事件多次被环保部门处罚，媒体对此进行了大量的负面报道，这些报道可能会对GZ公司的企业声誉产生严重的负面影响。公众可能会认为该公司缺乏环保意识和社会责任感，从而失去对其的信任和支持。此外，企业声誉受损还可能导致合作伙伴的流失、投资者的撤资以及员工的流失等问题。

综上所述，GZ公司漂绿行为的曝光对公司价值造成了明显的负面影响。从市场价值的角度看，市场的强烈反应表明投资者对公司未来预期变得悲观。从公司内在价值的角度看，公司在2021年的盈利能力与行业趋势背道而驰。从企业声誉的角度来看，公司环境事件受到媒体广泛关注，导致负面报道大量增加，进一步损害了公司的声誉。

五、企业漂绿行为的治理机制

为了更好地治理污染和改善环境，结合环境保护法等相关法律法规精神，本文通过以下几个角度来构建企业环境保护和治理体系。

（一）行政的管制

第一，应制定和执行严格的环境保护法律法规。这些法律框架将明确规定企业在环境保护方面的责任和义务，为企业提供明确的指导。此外，还应建立有效的监测和评估机制，确保法规的有效实施。对于违反环保法规的企业，应当采取严厉的处罚措施，以示警戒和威慑效应。

第二，可以通过提供激励措施来鼓励企业采取环境友好的行动。这些激励措施可以包括税收减免、补贴和其他经济奖励。通过减轻企业在环境保护方面的成本压力，企业将更有动力主动采取可持续发展的经营模式。此外，还可以建立奖励制度，表彰那些在环境保护方面取得杰出成就的企业，以树立榜样。

第三，企业漂绿行为是全球性问题，需要国际社会的共同努力。应当积极参与国际环保合作，加强环保技术和经验的交流，推动环保标准和规范的国际化，加强对跨国企业环保行为的监管和执法。

（二）媒体的监督

第一，媒体可以通过加强环保报道，揭露企业漂绿行为，引起公众关注，推动社会舆论对企业环境责任的重视。采访专家学者、公益组织和环保从业者等来获得更多的环保信息，同时也可以关注一些环境监测数据和研究报告，以客观的数据支持环保报道的真实性，指出企业漂绿行为对环境、公众健康等方面的影响，让公众深刻认识到企业环保责任的重要性。

第二，媒体可以通过加强舆论监督，推动企业环保行为的规范化。可以在报道中督促监管部门加强对企业环保行为的监管，同时对于环境违法行为进行曝光。在这个过程中，媒体可以在舆论引导上发挥重要作用。

第三，媒体可以通过加强行业自律，促进企业环保行为的规范化。通过报道行业内企业环保行为的评价和排名，鼓励企业更加重视环保责任，并通过行业协会等机构的自律和监管来推动企业环保行为的规范化。加强对行业内企业环保行为的监督和报道，推动行业自律机制的建立和完善，让企业更加自觉地遵守环保法规和标准，引领行业向着绿色发展方向前进。

（三）内部的治理

第一，为保障企业环保行为的规范化，企业应设立专门的环保管理部门，建立健全的环保管理制度。环保管理部门应当定期开展环境检测、环境风险评估和环境保护方案制定等工作，并向公司高层汇报环境状况和环保工作进展情况。环保管理制度应当包括环境风险防控、污染治理、资源利用、环境法规遵守等方面的内容，确保企业的环保行为符合法规要求。

第二，企业可以通过建立环保绩效考核机制，推动员工和各级管理人员的环保意识提高。环保绩效考核应当考虑环境保护成本、环境影响、环境风险控制等方面的因素，对环保工作绩效进行量化评估，实行奖惩制度。这样能够切实促进企业内部环保管理的有效开展，推动企业环保行为的积极转变。

第三，企业可以加强员工的环保意识培训和宣传教育，提高员工的环保意识和环保技能。企业可以通过定期开展环保知识培训和环保实践活动等方式，引导员工重视环保工作，加强员工的环保责任感和使命感。还可以通过内部宣传和媒体宣传等方式，推广环保知识和环保文化，提高员工和社会公众的环保意识和环保行为的积极性。

六、结束语

本文以GZ公司的“漂绿”行为为例，探讨了企业“漂绿”行为曝光的影响和治理机制。在当前深入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的大背景下，企业应该重视降低污染排放和改善环境。因此，企业在宣传环保行为时应当避免虚假宣传，强化环保治理和监督，有助于提高企业的市场价值、内在价值和声誉。同时，完善企业漂绿行为的治理措施也是必要的，这样才能更好地防止企业漂绿行为的发生。

参考文献：

[1]黄世忠.ESG报告的“漂绿”与反“漂绿”[J].财会月刊，2022（1）.

[2]李强，宋嘉玮.业绩期望落差与企业“漂绿”行为[J].南京审计大学学报，2022（3）.

基金项目：湖北经济学院2022年研究生科研项目““双碳”背景下企业“漂绿”行为驱动因素与治理机制的研究——以国中水务为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