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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中的巫文化

吴敏敏
  
西部文化媒体号
2024年16期
重庆三峡学院文学院 重庆万州 404100

摘要:巫文化作为人类诞生之初就产生的原始文化,影响着原始先民生活的方方面面。《山海经》中就记载了许多原始先民受到巫文化影响的生活图景,最主要表现在医术、祭祀、占卜三个方面,表现出巫文化对人类文明发展的影响。

关键词:《山海经》巫文化 巫术

引言:提到“巫术”,可能大多会联想到怪力乱神的封建迷信,然而纵观中国文化发展史,巫文化是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直接或以其衍生的形态广泛影响着中国文化的各个领域。[1]巫文化,是指一切与巫有关,与巫术、巫师、灵魂信仰等密不可分的文化现象,又被称为巫鬼文化、神巫文化等。早在人类诞生之初,旧石器晚期,巫文化就已经产生了,可以说中国文化的源头,当从巫文化始。

《山海经》是我国先秦时期的一部综合类文化典籍,有“中华第一奇书”之称。全书共十八卷,约三万一千字,其内容丰富驳杂,几乎可以说是上古先民的百科知识之总汇。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称《山海经》为“与巫术合,盖古之巫书也”。当代致力于《山海经》研究而成就卓著的神话学家袁珂称:“此书虽不一定是专门的巫书,但是确实和巫术很有关系。”作为一部记录上古生活图景的典籍,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原始巫文化的影响,在其中,不仅记载了巫师之名,也记录了巫师的生活和巫术活动,由此可以窥见原始祖先的一些生活图景。

1 巫师之名

《山海经》中记载了许多与巫相关的内容,不仅具体记载了巫师之名,且较为明确描写了他们的装扮及活动方式。《海内西经》中记载了六巫:“开明东有巫彭、巫抵、巫阳、巫履、巫凡、巫相。”《大荒西经》:“有灵山,巫咸、巫即、巫朌、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十巫。”《海外西经》:“在登葆山,群巫所从上下也。”这灵山即今天的重庆三峡巫山。“灵”与“巫”二字在古代本为一字,为纪念十巫等人经常在巫山一带采药救人,将此山命名为巫山。巫咸国也在今巫山一带,“在登葆山”,即今重庆市巫溪县宁厂镇宝源山。[2]

除了直接记录巫师名字和其活动,还有些记载未言明是巫师,但根据描述可以归为巫术活动。例如《海外西经》中“女祭、女戚在其北,居两水间,戚操鱼胆,祭操俎。”《海外东经》记载:“雨师妾在其北,其为人黑,两手各操一蛇,左耳有青蛇,右耳有赤蛇。一日在十日北,为人黑身人面,各操一龟。”

2 巫与医

古代医巫不分家。医字在古代又写作毉,造字者用‘巫’作医字的意符,就是因为巫医在古代区别不大。《说文·酉部》中记载:“医者,治病工也。……古者巫彭初作医。”段注:“此出世本,巫彭始作治病工。”不难看出巫最初的职责之一就是医疗救助。如《山海经》所记载的巫,明确提及其职责就有采药,《大荒西经》:“有灵山,巫咸......巫罗十巫,从此升降,百药爰在。”郭璞云:“群巫上下此山采之也。”《海外西经》:“在登葆山,群巫所从上下也。”郭璞注:“采药往来。”《海内西经》还记载了六巫用不死药救人的事迹“开明东有巫彭、巫抵、巫阳、巫履、巫凡、巫相,夹窫窳之尸,皆操不死之药以距之”,“距”意为“救治”,都能表明古时“巫医同源”。

此外,《山海经》当中记录了许多动物和植物,从记载的偏向和侧重点可以看出远古记录人更重视实用价值。在介绍植物时多数侧重其药效,如《西山经》:“其草有萆荔,状如乌韭,食之已心痛。”介绍动物时,有的会说明其食用功效,以及动物的预言作用,如《西次三经》记载:“其音如鸾鸡,其味酸甘,食之已狂,见则天下大穰。”还有些具有奇异的“食者不妒”“食之使人不惑”的功效。这一认识动植物只重药效而不及其余的现象也侧面显示了《山海经》的“巫书”性质。[3]

3 巫与祀

《说文解字·巫部》释为:“巫,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象人两裦舞形,与工同意。古者巫咸初作巫。凡巫之属,皆从巫。”巫、祝和工在古代同义,可能与其三者皆为巫之职责有关。“觋,能斋肃事神明者,在男曰觋,在女曰巫。”徐鍇曰:“能見神也。”由此可见,“巫”是天地鬼神与人交流的媒介者,“斋肃事神明”也是巫的职责之一,他们通过跳舞、祈祷或利用外物等手段与神交流,沟通天地。[4]

《山海经》当中记录了许多神灵祭祀,不同的祭品一般会有不同的祭法,祭祀载体大体上分为三类:粮食、玉器和动物。祭祀方式上,有些需要“瘗”,即埋入地下;有些需要“投”,即投入山中;有些需要斋戒和祝祷;有特别的在祭祀时“皆生食不火之物”,生吃没有经过烹煮的食物;有的需要男巫和女巫一起跳舞。如《山海经·中次十经》记载:“其祠之:毛用一雄鸡瘗,糈用五种之糈。堵山,冢也,其祠之:少牢具,羞酒祠,婴用一璧瘗。山,帝也,其祠:羞酒,太牢具,合巫祝二人儛,婴一璧。”当中描述了祭祀时需要的用具和祭祀载体,在有毛的动物中选择一只公鸡,献祭后埋入地下,祀神要用五种粮米。祭祀九山的宗主与其他山神有所区别,祭祀要用猪、牛和羊,供奉美酒,将祭祀的玉器埋入地下,最后还需要“合巫祝二人儛”,女巫师和男祝师二人一起跳舞。

特殊的祭祀仪式和祈祷,无不是出于神、人交感的思维,体现出远古生活中巫术的重要性。不同祭祀的载体和方式有其独特的意义,有的甚至在现代社会中仍在使用,反映出了中华祭祀文化独有的内涵。[5]

4 巫与卜

除了医疗和祭祀以外,巫作为人与神灵沟通的媒介,预言祸福也是巫师的主要职责之一,《吕氏春秋》记载:“巫彭作医,巫咸作筮,此十二官者,圣人之所以治天下也。”夏商周时代卜问吉凶祸福的方式主要是龟卜和占筮,前者是利用龟甲和兽骨,后者是借助耆草,两者都通过外物显现来预言,是巫主动占卜。与之相对,《山海经》中的预言方式更为原始,更为被动,通常是通过某物的显现来预示的,多是预示一些自然灾害如干旱、洪水、战争等。[6]《南次三经》:“其中有鱄鱼,其状如鲋而彘毛,其音如豚,见则天下大旱。”也有祥瑞的预示,如《西次二经》:“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而文,名曰凤皇,首文曰德,翼文曰顺,背文曰义,膺文曰仁,腹文曰信。是鸟也,饮食自然,自歌自舞,见则天下安宁。”和利用龟甲和蓍草来占问吉凶相比,某种灵物的显现即可预示祸福,说明了这种巫术活动的原始性,远古先民从被动通过外物显现来观测吉凶,到主动利用一定巫术手段,与天地沟通,主动预言,显示了人类在认识自然、与自然对抗的过程中积极性。

结语:巫文化作为人类社会早期萌发的文化,影响着远古时期人们的思想和行为方式,而《山海经》展示的是上古时期的文明与文化状态,记录的是大荒时期的生活状况与人们的思想活动,那在研究《山海经》时就不得不考虑其中的巫术思维。从《山海经》中可以看出巫术思维对原始医术、祭祀和占卜的影响,更大程度上还原出早期人类的生活状况。

参考文献:

[1] 刘建.从巫术到迷信漫谈[J].赤子(上中旬),2015,(19):88.

[2] 管维良,林艳.三峡巫文化初探[J].三峡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5,(01):30-37.

[3] 张黎明.巫术思维与《山海经》的植物文化[J].农业考古,2021,(03):231-236.

[4] 罗小东.《山海经》的巫文化解读[J].人文丛刊,2014,(00):242-247.

[5] 王锦鸿,柯旻,周帅杰等.浅谈奇书《山海经》中的性质与祭祀文化[J].大众文艺,2020,(07):36-38.

[6] 李明璇.《山海经》巫术思维研究[D].陕西师范大学,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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