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穷人》是列夫·托尔斯泰的短篇小说，借助于对桑娜夫妇收留邻居两个孤儿的故事，赞扬“穷人”虽穷，但精神、品格却是富有的。心理描写是《穷人》小说的创作特色，本文聚焦心理描写，从中揭示鲜活的人物形象，带领学生感知细致、朴实、生动的语言，品味“穷人”的高尚品德。

【关键词】小学语文；小说《穷人》；心理描写；人物形象

人物是小说创作的关键要素之一，人物的塑造，更是展现小说艺术独特魅力的重要媒介。作为伟大的小说家，托尔斯泰在其作品《穷人》的创作中，通过心理描写来揭示人物形象，歌颂“穷人”丰盈的精神世界与纯洁、高尚的人性品格。在小学阶段，与人物塑造相关的文学体裁形式多样。比如，神话、童话、小说、名著选文等，在这些作品中，对人物形象的刻画，有的侧重于语言、动作描写，有的侧重于情节、环境的描写，有的侧重于神态、言行的描写，而在《穷人》中，其特色在于心理描写。在教学中，教师可以指导学生初步领略心理描写的写作方法，从心理层面来精准把握人物特点，通过分析语言、情节、环境、时代背景等方面，来聚焦人物心理活动，帮助学生精准、深刻感受人物形象，体会作者笔下“穷人”所富有的高贵品质。

一、把脉故事梗概，整体感知人物特点

对小说作品的教学，需要学生能够深入阅读，整体感知故事梗概，了解主要人物及情节发展。

（一）梳理《穷人》写作特点，聚焦心理描写

阅读教学是小学语文课程的重要任务，从阅读中把握作品的人物、故事、情节及主旨思想。在读《穷人》时，故事发生在夜晚，风浪怒吼中，桑娜等待着丈夫的归来。而此刻，邻居去世，留下两个无人照看的孩子。桑娜一家的生活条件是凄苦的，但却竭尽全力也要收养邻居的两个孤儿。在等待打渔归来的丈夫过程中，内心的想法成为心理活动描写的重点。结合环境描写、语言对话，来揭示桑娜与丈夫内心矛盾的发展过程。夫妻两人宁可自己受苦，也要帮助邻居的善良品格得到了生动、感人的诠释。人物形象的刻画，通过心理描写来凸显其可爱、可敬的性格特征，也让作品语言更具特色。教师在把握阅读思路时，通常需要考虑四个方面：一是，基于作品的写作内容，指导学生去探析写了什么。二是，抓住作者的写作方法，指导学生体会文本语言的特色。三是，站在艺术视角，去揭示作者为什么要这样写。四是，立足人文角度，带领学生去体会作品所要表达的中心思想。梳理《穷人》一文，在描写桑娜的所做、所为、所思、所感时，心理活动是贯穿始终的。同时，每一处的心理描写，着墨较多，刻画较细。因此，从解读小说人物形象中，教师要抓住心理描写，从中来提炼人物性格，帮助学生整体感知人物形象。

（二）通读《穷人》作品，找准心理描写相关句段

在《穷人》一文阅读中，心理描写是重点，也是特色。对该文的讲解，我们布置“查找与心理活动相关的句段”任务，让学生边读边想，锁定心理描写相关内容。如，“桑娜沉思，丈夫不顾惜身体，冒着寒冷和风暴出去打渔……孩子们没有鞋穿……吃的是黑面包，菜只有鱼……孩子们都还健康，没什么可抱怨的”“桑娜想起探望生病的女邻居，没有一个人照顾她啊！”“桑娜忐忑不安地想，他会说什么呢？这是闹着玩的吗？自己已经有五个孩子了……是他来啦？……不，还没来！……他会揍我的！我自作自受……嗯，揍我一顿也好！”在《穷人》中，关于心理描写的片段很多。其中，直接描写桑娜的心理活动，有六七处，通过梳理这些句段，指导学生去品读其精神内涵，让学生从心理活动来揣摩人物形象的构建。心理描写与人物性格、特征的刻画，具有直接的内在关系，特别是关于桑娜心理描写的句段，通过多次、反复地朗读，让学生由读到思，体认这些心理描写，揭示了怎样的人物品质。

（三）揣度人物心理活动，明晰心理变化过程

锁定了与心理活动相关的句段，接下来，教师要带领学生深入探究心理描写所折射的心理变化过程。对于小说中人物心理的描写，同样的一个人，在不同的环境下，其心理活动也会发生变化。由此，引出问题：请同学们边读边想，在对桑娜心理活动的描写中，揭示了怎样的心理过程？以桑娜为例，对其心理活动的刻画，为什么前后呈现“矛盾”？这些心理变化，与其人格品质有何关系？比如，在等待丈夫打渔归来时，桑娜想到“他现在在哪儿？老天啊，保佑他，救救他，开开恩吧！”与之相对应的环境是，漆黑的夜，狂风呼号，海浪汹涌，丈夫顶风冒雨出海打渔，实在是太危险了，对桑娜心理的描写，旨在传达对丈夫的担忧，表明桑娜对丈夫的爱是深厚的、真挚的，更希望丈夫能够平安归来。再如，桑娜想到了邻居，邻居是个寡妇，一个女人，还要照顾两个孩子，自己又生病了。桑娜想到“没有一个人照顾她”“寡妇的日子真困难啊”，桑娜除了关心、牵挂自己的丈夫外，还担忧、挂念自己的女邻居，以及女邻居的两个孩子。桑娜一家人的生活，原本是清寒的，但想到女邻居的孤苦生活，内心却充满了挂念。小说以桑娜之口道出“一个寡妇，两个幼童，加之重病缠身”，描写出寡妇生活雪上加霜的凄苦境地。但桑娜的善良，让她更能体会到穷人的疾苦，更愿意去帮助穷人。当发现女邻居去世后，看着两个幼童，桑娜毫不犹豫地抱回两个遗孤。但此刻，桑娜的内心却是矛盾的。因为她明白，自己家的五个孩子已经很难了，再抱来两个孩子，让自己的家庭生活更加困苦。于是，小说写道“她忐忑不安”“他会说什么呢”“为什么把他们抱过来啊？”“他会揍我的”“揍我一顿也好”。从这些心理描写中，将桑娜的矛盾心理进行了真实表达。最后，“桑娜沉默了”，她的丈夫“脸变得严肃、忧虑”。桑娜对自己的抉择没有后悔，她以“沉默”来等待丈夫的决定。“严肃、忧虑”，表明丈夫也在审慎思考家庭的处境，面对残酷的现实，最终丈夫和桑娜达成了一致想法。

二、对接环境与情节，丰盈人物形象

小说文体中，人物、环境、情节是基本要素。对人物形象的刻画，离不开环境与情节的贯穿，而环境、情节又赋予人物丰盈的形象与特质。

（一）链接环境描写，让人物心理活动更富足

人物形象的塑造，心理描写是一方面，还要借助于故事发生的环境，以及事态发展的情节。在《穷人》阅读中，学生基本了解了故事情节，也找到了描写人物心理的主要语段。然后，从文中人物与环境链接中，让学生思考环境描写与人物形象的内在关系。显然，对人物心理的描写，还要兼顾人物语言、动作、神态等描写，只有抓住环境、情节，才能让人物形象更真实、更自然、更丰满。小说人物形象的塑造，也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而是基于特定的事件、环境等要素的支撑。比如，在小说开头，对桑娜家庭陈设的描写“小屋的地，扫得干干净净，旁边还有炉火，食具摆在搁板上，闪闪发亮。”这些描写，帮助读者从视觉、触觉上，刻画出渔家小屋的温暖与舒适。虽未对桑娜进行外貌描写，但却从环境描写中，让读者感受到桑娜勤劳细心、善于持家的主妇形象。桑娜对丈夫的爱是深层的、真挚的，小说中对出海打渔天气的描写，“海浪汹涌”“寒风呼啸”“一大早出海到现在还未回来”。在穷苦的渔家生活里，写出了桑娜对丈夫的担心与挂念。可见，人物心理活动的描写，通过与环境描写相融合，让人物形象更加鲜活、生动。

（二）链接情节发展，凸显人物特别形象

小说情节的设计，往往与人物形象的塑造密不可分。一些经典小说作品，利用曲折、充满悬念的情节，来吸引读者，来展现特别的人物形象。同样，在《穷人》中，小说情节的变化也是扣人心弦，体现了托尔斯泰对底层劳动人民的深切同情。情节的跌宕，加之质朴的语言，让桑娜形象充满了母性光辉。桑娜作为主人公，其心理活动的变化，与情节发展相关联。桑娜自己的家庭生活是凄苦的，但想到女邻居，更加坚定要收养遗孤的信念。在小说主线上，设置两处悬念。一是开头部分，对自然环境的描写，风雨交加的夜，简陋却温暖的渔屋。海上波涛汹涌，桑娜在焦急等待丈夫的归来。从“心惊肉跳”中，读者可以体会到桑娜对丈夫的牵挂。桑娜深爱着丈夫，请求上帝保佑，由此让读者联想到：渔夫会不会葬身海底？能否平安归来？对于桑娜一家人，打渔反而不是主要的，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接下来，桑娜对女邻居的担忧，通过心理描写，似乎不再担心自己的丈夫，而更加担忧邻居。这一看似不合逻辑的描写，反而衬托出桑娜善良、伟大的人物形象。面对风雨之夜，自己的丈夫还没有回来；当走到邻居家，发现西蒙已经去世时，两个孤苦的孩子，让桑娜毫不犹豫地抱回家。桑娜明白，自己的家庭是窘困的，自己的丈夫是辛劳的，自己做出的决定，可能会招致丈夫的打骂。但即便是被打骂，桑娜却自我安慰“揍我一顿也好！”读者从桑娜的心理及行为中，似乎看到了“门突然开了，桑娜一惊”的神态，面对丈夫时，一个“沉默”，一个“严肃”。渔夫从皱眉、搔搔后脑勺，到“我们，我们总能熬过去的”，丈夫并未打骂、责怪桑娜，而是做出了与桑娜一致的决定。这一“突转”与耐人寻味的结尾方式，让读者从中体会到渔人夫妇的善良品性。从情节的变化中，托尔斯泰利用悬念，让故事发展并不“一帆风顺”，这样处理，也让人物描写更加细腻，体现了现实主义写作风格。

（三）链接时代背景，洞见人物心理写照

时代背景是小说创作的外在环境，任何作品的创作，都与作者所处的时代分不开。或赞美什么、或批判什么、或讽刺什么、或歌颂什么，从时代背景入手，帮助学生把脉人物形象，洞见人物性格特质。进入六年级，小学生对文学作品的阅读鉴赏能力已经有了一定基础。对小说文本的阅读，教师可以通过向学生推荐相关材料，帮助学生了解作品的创作背景，以及作者的生平、创作手法。在教学《穷人》时，笔者介绍了作者、小说创作的时代，通过这些知识，帮助学生深入体认桑娜及其他人物的心理活动，把握作者的创作动机，感受小说的写法。在《穷人》创作时，正值沙皇统治时期，很多百姓生活困顿，民不聊生，对于桑娜一家，也是在艰难度日。从小说的故事情节中，即便是贫困、艰难的生活现实，对于桑娜及渔夫，依然表现出对穷人的同情与关爱。相比俄国的富人，利欲熏心，自私虚伪，形成鲜明对比。悲惨的生活，却映射出高达的人格品析，富足的上流社会，却充满了物欲横流。这一创作主旨，集中体现了托尔斯泰敢于“暴露人的真实面目”的时代呼号。正如托尔斯泰所言，“当你精力壮满的时候，你是活着，那么你应该为这个世界而活着”。桑娜夫妇在生活贫瘠、食不果腹的境遇下，依然保持善良无私、富有牺牲精神的人格特质，通过人物内心来传达托尔斯泰对“穷人”丰盈精神世界的歌颂与赞美。

三、补充心理留白，促人物形象升华

在绘画领域，“留白”是一种技法，更是一种创作理念。同样，在文学创作中，“留白”的运用，为读者营造出无限的想象空间，也赋予了文学作品深远的现实意义。对《穷人》的解读，立足心理描写，托尔斯泰通过细腻的心理描写，让人物形象更加丰满。但同时，语言运用上的“留白”手法，让作品获得“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的艺术境界。

（一）西蒙的离世，预置心理“留白”

对《穷人》中，西蒙的离世，托尔斯泰并未进行详尽的心理描写，这一“留白”，却可以通过桑娜的心理描写来映照。在雨夜里等待丈夫归来时，桑娜的担心，除了自家人，还惦记着自己的邻居西蒙。虽然只字未提西蒙的心理活动，但我们从中可以想象，桑娜在平时，一定是与邻居往来较多，关系较好，西蒙也一定对桑娜一家的帮助心存感激。在临死前，西蒙用旧头巾包裹孩子的脚，她一定会想到，桑娜也会来照看自己的孩子。我们向学生抛出问题：西蒙在临死前，会想到什么？有学生想到，西蒙会因自己生病，无能为力；有学生想到，西蒙可能希望桑娜一家来帮助自己，但考虑到桑娜一家艰难的生活，难以张口。通过补充西蒙的心理活动，指导学生从侧面来感受桑娜一家人的善良形象。

（二）丈夫归来，预置心理“留白”

从小说中，对丈夫并未着墨刻画心理，通过寥寥数笔，从语言、动作、神态进行描写。这一“留白”手法，恰恰是托翁的用心之作。渔夫，应该是普通人，性格粗犷，但内心同样是充满善良。但得知邻居西蒙去世后，“皱起眉头、脸变得严肃、忧虑”。为什么要“严肃”“忧虑”，引领学生从桑娜的“吞吞吐吐”中，刻画出顶梁柱男人的内心也是脆弱的、矛盾的。渔夫明白自己家境的困顿，但又想到两个孤苦的孩子，于心不忍。最终，说道“快去！别等他们醒来。”通过补白渔夫的心理活动，展现桑娜一家人的高贵品质。

（三）掀开帐子，预置心理“留白”

在文末，渔夫让桑娜去接两个孩子，但桑娜却一动不动。焦急的渔夫询问桑娜“你怎么啦？不愿意吗？”但桑娜掀开帐子时，“他们在这里啦”。为什么要这样设置结尾？可以请学生们想象，此刻渔夫的内心有何变化？他会后悔吗？对往后艰难的生活失望吗？对沉重的生活负担忧虑吗？借助于补全心理“留白”，鼓励学生展开想象，去续编故事，升华对人物形象的感知。

总之，解读小说的人物，从《穷人》心理描写视角，指导学生聚焦心理活动，链接环境、情节描写，让学生从中构建真实、饱满、立体的人物形象。

责任编辑  吴华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