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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墓葬中伏羲女娲之图像阐释

何一敏 黄晨飞
  
一起文学
2022年3期
湖北美术学院 艺术人文学院

摘要:伏羲、女娲是中国神话传说中最古老的神,共同创造和延续了人类。本文首先对于伏羲女娲神话传说的起源进行探究;其次对于汉墓中帛画、画像砖石的伏羲女娲的图像资料进行收集;最后对伏羲女娲在社会中所具有文化功能的形成过程进行梳理,力求找出伏羲女娲图像与汉时代背景的关系。

关键词:汉代墓葬;伏羲女娲;图像阐释

一、伏羲女娲对偶神艺术形象考源

伏羲女娲神话在中国古代典籍中有记载的部分,内容包罗男女交合的有性生殖崇拜概念,对于生殖器的崇拜源于人性本能中对繁育后代、延续基因的渴望。女娲最初在民间资料中就是拥有庞大女性生殖器官的母神形象。女娲凭借其天赋之力,可以独立制作人身体的各个器官,只有在制作生殖性器官时,必需有与自身阴属性相补相辅的阳性结合。其次,伏羲女娲神话传说在长久的流变过程中演变重心始终在生殖崇拜的方面,这有力凸显了人类社会中具有道德人伦秩序性的婚姻制度,体现其生殖繁衍效用。揭去后人覆盖上的面纱,在最为远古的人类的观念中,二者身均为巨大龙蛇。王逸注王延寿的《鲁灵光殿赋》中提到,相传女蜗人首蛇身。从王逸对王延寿的女蜗“人首蛇身”形象解读中,我们可以看出在汉代伏羲女娲已经有一个相对静止不变的图像。汉墓葬中伏羲女娲的艺术形象虽然在细节上有所不同,或为单或为双的形象显现,但在往后的演变中,极少用单人形象示人。二者皆为人首蛇身形象示人,他们的尾部互相交合在一处,或面部相对或双唇交织在一起。蛇毋庸置疑与人类的生殖崇拜及原始繁衍冲动有关,无论作为繁衍神亦或是性的标志来说都是这样。由此可得,伏羲女娲现存的大量人首蛇身并做出唇部尾部交缠亲密之举的图像画面,充分证明了他们二者在作为创始神形象时,与生殖繁衍密不可分的关联。

二、 汉代墓葬美术中的伏羲女娲形象

《三国演义》描述有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场面:周瑜的家仆在他离世后登上屋顶,举着他生前衣物面朝北方大声呼喊“督督归来”,可得汉时招魂幡为丧葬必须配备之物。长沙马王堆墓发掘于一九七二年,其中举世闻名的T字型帛画就出土于一号辛追夫人墓。其最初出土时的状态十分符合帛画的功用,内棺的棺盖被它所覆盖且图像向下。图像内容可以分为上中下三个部分:顶部对天上的景象做详细描绘,包括太阳、月亮、升龙以及天门;第二层以帷幕为界限,描绘逝去的人将要向天国飞升的情景,表示人世间;最底层代表黄泉世界,描绘逝者身前举办宴会的场景和其它一些带有神力的物品。在这幅帛画的顶部中间有一身披长发的蓝衣人首蛇身像,头发的末端虚虚地搭在蛇身上,下半部是盘踞的红色蛇身。关于此神的身份众说纷纭,有烛龙、镇墓神、太一等诸种观点,而在百家争鸣中,尤以伏羲女娲说占比最大。

早在西汉时期,山东地区画像石始诞生于世,现如今更是现存画像石被发现数目最大的地区。其中著名的有武氏祠、安丘董家庄墓等。在山东梁山后银山壁画墓的图像中,出现了“伏戏”的榜题字样,这里的“伏戏”便为伏羲。从宗教角度看,当伏羲与女娲的尾巴不再相缠绕时,二者的象征性焦点已经从生殖崇拜转移到阴阳五行,而每一个手持太阳和月亮的构成都符合这种转移。因此,从伏羲女娲宗教意义重点的转移可以认为伏羲女娲图像也有相应的转移,它们已不仅仅只是生育神了,它们的出现已经与天地的构成联系了,代表着某种平衡,这是一个新的因素。

三、伏羲女娲形象于汉代被尊崇的原因

脱胎于儒家对孝的伦理观的看重,他们认为在社会礼仪道德方面祭祀与丧礼等活动带来的影响是正面的。孔子的主张“死,葬之礼,祭之礼”,孝行不单体现在父母身前,身死后仍要重视。汉代事死如生的丧葬观念成形,为墓主创建和生前相同的生活环境成了表达孝的有力途径。汉代从上至下的丧葬模式逐渐向厚葬靠拢,想体现自己对父母的孝心只能通过厚葬来让旁人看到,这股歪风邪气愈刮愈大。汉时大力奉行的察举制因带有政治目的性的原因,其选贤举能最大的选拔因素就是孝廉,对亲人的厚葬是体现孝廉的有力方式。汉武帝下达的察举指标显示出偏激的一面,在制度实施之初,就有大批地方不能举出孝廉之人。因此,汉武帝颁布了一项法令,指出地方官员对所管辖领域的了解不够深入,如果举不出孝廉之士,便对地方官员进行惩处。因此大部分地方官员都为了保住乌纱帽而举荐,并不为此人是否真的孝廉负责,这绊住了察举制长期施行的脚步。但察举制对于孝廉的要求很大程度上催生出汉代的厚葬习俗,从而发展了墓葬美术。

东西两汉的统治者以画像石来进行孝德的赞美,在散播孝道伦理方面对巩固家庭和国家的道德秩序起到极大作用。同时也要认识到有些过激行为甚至已经超越了人性,被利用成为统治阶级的工具。纵观汉墓葬绘画中的形象,可得出任何形式的艺术想逃脱时代与政治的影响都是无妄的,如果被利用反而会沦为加固统治阶级思想的一种手段。在任何时候都要尽可能保持独立思考,不被糟粕思想所左右。

结论

伏羲女娲是上下五千年中华文明中最初被树立下神性的艺术形象,然而,在我国正统的文化历史中神话传说类题材从来都遭受忽视,许许多多的文献资料埋没进历史长河中。伏羲女娲的神话站在历史角度并没有凝滞,它不断地经历着改变。无论是中华文化里古老的神魂观念,还是不同地域带来的不同文化影响,更有工匠在创作时也对其内容加入主观审美,诸种因素都不断为伏羲女娲的艺术形象输入新鲜血液。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发展,他指出,在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历史中创造和延续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根和魂。随着历史的变迁,它的魅力丝毫不会减弱。这也是伏羲女娲神话不仅在遥远的汉代墓葬美术中占据大量篇幅,至今仍然备受重视的原因。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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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巫鸿.黄泉下的美术—宏观中国古代墓葬[M].北京:三联书店,2010.11

[3] 李泽厚.华夏美学[M].北京:三联书店,2003.10

[4] 巫鸿.武梁祠 [M]. 北京:三联书店,2006.8

[5] 杨伯峻. 论语译注[M]. 北京:中华书局,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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