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麦克卢汉思想中“媒介即讯息”认为媒介本身才是真正有意义的讯息，媒介是社会发展的基本动力，是区分不同社会形态的标志。本文将通过对“媒介即讯息”进行全面透彻的分析，试图以更加理性的角度来看待媒介技术在人类社会发展中的作用。

关键字：媒介，讯息，麦克卢汉

马歇尔．麦克卢汉是西方传播学的巨匠，他的《理解媒介——论人的延伸》中提出了很多令人震惊的媒介观点，在整个西方乃至世界引起了强烈的冲击。其中他的“媒介即讯息” 认为是传播媒介本身而不是媒介所传播的内容，在深刻的改变着人们的生活和思维方式和社会的基本结构，强调了媒介本身对人类社会生活方式的影响。

一 、麦克卢汉思想中媒介的概念

理解媒介即讯息的观点首先要正确理解麦克卢汉思想中媒介的概念，这样才能准确的把握媒介即讯息的理论，他的媒介概念是和通常的媒介概念有区别和联系的。

学者们对媒介的定义基本上都是大同小异的，一般认为媒介就是人们传播信息的工具。而麦克卢汉却提出了媒介是人类器官的延伸，换个说法就是说人类器官的延伸就是媒介。在《理解媒介》一书中他提到了26种媒介，其中包括服装、货币、武器等等。在这里他的媒介与传统的媒介概念是存在很大的差异的。这些差异在于麦克卢汉认为人类使用的工具和从事的一些活动是人类器官的一种延伸或是一种外化。比如，麦克卢汉认为游戏是“人的延伸”，他把游戏也看做是一种媒介，是一种间接的媒介，它是“社会人和政体的延伸，是我们社会肢体的延伸”，“游戏是传播媒介”。在他看来人和人类的延伸都是传播媒介。然而游戏作为传播媒介在我们的传统观念中的是不可接受的。但是，正是把人类的延伸作为一个标准，许多的工具和活动方式称为了传播媒介，这正是麦克卢汉思想的独特之处。

二、 媒介即讯息的含义

麦克卢汉在《理解媒介——论人的延伸》中提出了他的重要的思想之一“媒介即讯息”：媒介最重要的方面，并不是根植于与文化内容有关的各种问题，而是在于传播的技术媒介。对此，笔者认为可以做如下理解：

首先，麦克卢汉高度肯定了媒介形式的重要性及其对个人和社会的影响。他指出：“所谓媒介即讯息只不过是说：任何（即人的任何延伸）对个人和社会的任何影响，都是由于新的尺度产生的；我们的任何一种延伸（或曰任何一种新的技术），都要在我们的事务中引进一种新的尺度。”在他眼中，发挥塑造和控制作用的正是媒介本身，而“五花八门的媒介内容或用途对塑造人际组合的形态来说却是无能为力的”。

其次，麦克卢汉认为媒介形式的发展影响着人的感官比率，进而影响着人类的文化结构。他说，“技术的影响不是发生在意见或观念的层面上，而是要坚定不移、不可抗拒地改变人的感官或感知模式。”麦克卢汉指出，文字和印刷文化的发展使人类的视觉感官得到了发展，而口语文化的整体知觉场却被破坏了。电子时代的诸种新媒介打破了文字传播形式对视觉的偏倚，使人的一切感官得以重新融合，全球公民都回到了一种具有口语社会特征的同步文化。媒介技术对人的感官比率的影响导致人类社会经历了部落化、非部落化和重新部落化三个发展阶段。

第三，麦克卢汉为，“任何媒介的内容总是另一种媒介。文字的内容是言语，正如文字是印刷的内容，印刷又是电报的内容一样。如果有人问，‘言语的内容是什么？’那就有必要这样回答，‘它是思维的实际过程，而这本身又是非言语的。’”因此，除了电光是不带讯息的媒介之外，其余一切媒介都是成双结对的。而且，麦克卢汉认为，媒介的影响之所以非常强烈，正是因为另一种媒介变成了它的内容。

最后，麦克卢汉还提出了研究媒介的新方法。他指出“媒介研究的最新方法不仅仅只考虑‘内容’，还考虑媒介及其赖以运转的文化母体”。他批评施拉姆研究电视的方法，说他偏重内容而忽视形象的具体性质，并断言“节目分析和‘内容’分析在弄清这些媒介的魔力或潜在威力方面，不可能提供任何线索”。

综上所述，“媒介即讯息”的基本内容在于，真正有意义的讯息并不是各个时代的媒介所提示给人们的内容，而是媒介本身。换句话说，人类只有在拥有了某种媒介之后才有可能从事与之相适应的传播和其他社会活动。因此，对于社会来说，真正有意义、有价值的“讯息”不是各个时代的媒体所传播的内容，而是这个时代所使用的传播工具的性质、它所开创的可能性以及带来的社会变革。在麦克卢汉看来，每一种新媒介的产生都开创了社会生活和社会行为的新方式，媒介是社会发展的基本动力，也是区分不同社会形态的标志。

三 、“媒介即讯息”的意义与局限性

“媒介即讯息”是对传播媒介在人类社会发展中的地位和作用的一种高度概括，它开拓了从媒介技术出发观察人类社会发展的视角，并强调了媒介技术的社会历史作用。媒介技术对人们的生活方式和社会关系具有深远的影响，而这种影响主要表现在人类感官的延伸和心理的塑造，即任何媒介对个人和社会的影响都是由于新的尺度产生的，任何一种新的媒介产生都会引起人的社会组合的模式的重组。麦克卢汉希望以此来呼吁人们将注意力从媒介内容转向媒介本身，重视媒介本身的社会影响。从唯物史观来看，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媒介工具和技术作为生产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无疑具有推动社会前进和变革的巨大力量。

麦克卢汉着眼于传播技术的历史影响的研究是对长期局限于媒介内容的短期效果研究的一种补充和丰富，也是对以往那种媒介不起作用、只有内容起全作用的认识的一种订正或完善。他的理论突破在于：第一，它突破了人们对媒介的狭隘的认识，把媒介的概念的范围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扩大，对人类科技、社会活动和人类使用工具的性质进行了全新的阐释，对它们的性质、功能和作用从独特的角度进行了分析；第二，它重新认识了媒介的性质，强调了媒介自身的作用，把媒介的内容和媒介的存在形式进行了综合考察，它完全超越了传统的如何使用媒介是最为重要的观点。

然而，麦克卢汉毕竟是一位技术自然主义者，他的理论不免带有极端性和片面性。首先，他把媒介技术视为社会发展和变革的唯一决定因素，而忽视了生产关系和社会关系等各种复杂的社会因素的作用；其次，过度重视技术，对于技术赖以生存的人却置若罔闻，没有人的主体性和能动性技术能发挥带什么程度呢？在他的理论中看不到从事着能动的社会实践的人，看不到人与人的社会关系，过分强调了个体在媒介面前的无能为力。麦克卢汉认为媒介的魔力在人们接触媒介的瞬间就会产生，正如旋律的魔力在旋律的头几节就会释放出来一样，并断言：任何媒介都有力量将其假设强加在没有警觉的人身上。那么面对媒介的强大控制力和塑造力，人们应该怎么办呢？我们一般的想法是变换使用媒介的方法，在改变媒介的内容上下工夫。可是麦克卢汉却认为这是“技术白痴的麻木态度”，因为“媒介的‘内容’好比是一片滋味鲜美的肉，破门而入的窃贼用它来涣散思想看门狗的注意力。媒介的影响之所以非常强烈，恰恰是另一种媒介变成了它的‘内容’”。诚然，麦克卢汉的媒介的内容是媒介的观点有一定道理，但凭此判断人与社会在媒介影响下的无能为力显得有些武断。

四、“媒介即讯息”的现实意义

“媒介即讯息”理论使人们充分认识到媒介的性质和特点，认识到媒介对社会的作用和功能，认识到媒介是以怎么样的一种方式来影响人类的生活和促进社会的进步的，这种超越传统的对媒介的理解开阔了人们的视野，启发了人们认识世界的方法。在实践中使人们充分认识了媒介自身产生的社会影响，尤其是大众媒介，如电视、报纸、广播和网络等重要的大众媒介自身的社会影响，而不只是单纯的关注媒介的内容，启发了人们更多地去思考新型媒介自身的性质及怎样改变人类的生活，用麦克卢汉的话就是说新的尺度的引进或者是新环境的创造。以电视为例，我们不能只仅仅地关注改善电视节目、改善电视的技术手段上，而是应该从更高的层面上理解电视的本身性质和电视的传播方式在不同的地区和不同的人群上产生的影响上的考虑。

“媒介即讯息”的结论是让人们思考媒介给了我们什么，而不是仅仅把媒介当作可以用来充当工具的物体。从机器改变人际关系以及社会人与自身的关系、人与社会的关系来看，使用印刷媒介、声音媒介或者电视媒介、互联网媒介并不重要，关键是每一种媒介本身所包含的技术因素如何改变着人们的工作程序和生活节奏、社会结构。以互联网为例，随着它在全球的迅速发展，新媒体与旧的大众传播媒体之间不同的信息传输模式的区别开始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讯息传播方式从少对多变成多对多，从中心辐射变成多节点的传播环路，传者与受众“内爆”，内容控制的重要性下降，而传播技术本身的理论重要性日益上升，对人们的工作与生活产生了极大了影响。它改变了许多人的生活方式，人们在网上结交朋友、在网上看新闻、传播新闻、发表对某些或近或远或大或小的事情的看法等等，一切日常生活中可以做的事几乎都可以在网上进行；它改变了人们的工作方式；它改变了人们的学习方式，人们更多地利用在线图书馆学习；它还改变着人们的思维方式，原始部落时期人类的思维方式是整体、全面而多维的，现在我们接触的是越来越多的多媒体、超文本、形象性的信息，也就促使我们的思维必然朝着整体性、非线性的方向发展。信息经济占主导地位的今天，学习和运用“媒介即讯息”的观点，可以使传播者更好地掌握以高科技为代表的传播技术，更好地发挥媒体产业在社会发展中的重要作用。

麦克卢汉关于媒介的一切论述，为的都是让人们去理解媒介。因而他的“媒介即讯息”并不是一个深奥难解的命题，而是他的“媒介观”的一个总的高度概括而又简单明了的表达，即：媒介（技术、工具）创造了社会，改变了社会。

参考文献：

（1）《理解媒介：论人的延伸》 【加】马歇尔.麦克卢汉著 周宪 许钧主编 商务印书馆 2001

（2）《传播学教程》 郭庆光著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1999

（3）《麦克卢汉精粹》[加]埃里克·麦克卢汉、弗兰克·秦格龙著 何道宽译 南京大学出版社 2001

作者简介：贺卫，女，四川大学锦江学院教师，助理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