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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基于CFPS调查的2018年9979户中国家庭样本，本文采用Watts多维贫困指数对中国家庭的多维贫困程度进行测算。结果显示：第一，全国的相对贫困维度主要是教育、健康、生活能源，农村在除健康和住房外的其他维度上贫困均显著高于城市;第二，贫困差距主要表现在资产和收入方面，且城市内部贫困差距更为明显;第三，相对贫困家庭在资产、教育和收入上不平等程度最大，城市家庭收入不平等表现更为明显;存在极多维贫困的家庭数较少，但农村家庭多维贫困问题严重。

关键词：相对贫困;多维贫困;Watts多维贫困指数

一、引言

2020年是全面实现小康社会的收官年，全国已消除绝对贫困现象。但绝对贫困的消除并不意味着贫困治理的结束。2020年中央一号文件强调扶贫工作重心转向解决相对贫困，扶贫方式由集中作战调整为常态推进。因此，贫困退出后，作为摆脱了基本生存困境的相对贫困问题值得高度关注。

二、文献综述

长期以来，收入被认为是度量绝对贫困及相对贫困的重要方式，后来逐渐增加教育、健康、住房以及公共物品等维度。相关测度方法包括公理化法、信息论法、双界线法、投入产出法、量图分析法等，其中，基于公理化方法来设计相关指数较为常见。主要有生活质量指数（PQLI）、人类发展指数HDI、MPI多维贫困指数、Watts多维贫困指数四种。王小林等（2009）借助Watts多维贫困指数，从人均GDP、预期寿命及文盲率三个方面，测算了不同国家的多维贫困状况。邹薇和方迎风（2011）利用 CHNS 数据，选取收入、教育和生活质量三个维度上的8项指标，考察了国内家庭多维贫困的动态变化。汪三贵（2020）考虑到由绝对贫困标准转向相对贫困标准的需要，制定相关指标体系测量了中国2018年的相对贫困并探讨了相对贫困的瞄准。既有文献在相对贫困的内涵及其测度研究上获得了许多具有启示性的结果。但我国在2020年消除绝对贫困后，经济社会中仍存在一些发展能力深度欠缺的相对贫困群体，现有关于相对贫困的研究还有待进一步深入。本文基于收入、资产、教育、健康、生活能源、住房和生活用水7个维度对中国相对贫困状况进行分析，进一步充实了相对贫困研究内容。

三、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一）数据来源

文章数据来源为北京大学中国社会科学调查中心实施的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FPS）2018年最新追踪数据，本文将个人自答数据库并入家庭数据库，并删除包含缺失值和异常值的样本，最终得到的有效家庭样本量为9979，其中城市家庭样本量为4660，农村家庭样本量为5319。

（二）研究方法

文章采用由Chakravarty（2008）提出的Watts多维贫困指数对中国家庭相对贫困进行测度。假设有n个研究对象，研究对象i有m个维度的福利，如果研究对象的福利在所有维度上都差于门槛值γ，则为交叉贫困;如果至少有一个维度低于门槛值，则为联合贫困。

L_Pj=∑_（i=1）^（n_pj）▒〖（1/n_pj 〗）log⁡（S_Pj/S_Ij ）（1）

（1）为j维度上贫困人口的Bourguignon-Theil不平等指数。其中，n_pj表示j维度上贫困人口的数量，S_pj为j维度上贫困人口福利水平的平均值，S_ij表示个人i在j维度上的福利水平。

P_（W，PGR_j ）=∑_（i=1）^（n_pj）▒〖（1/n_pj 〗）log⁡（γ_j/S_pj ）（2）

（2）为j维度上的贫困差距率指数，表示贫困人口在j维度上相对于贫困线γ_j平均的相对福利短缺，即贫困的深度。

P_W （X;γ）=H[η∑_（j=1）^m▒δ_j （P_（W，PGR_j ）+L_pj）]（3）

（3）为Watts多维贫困指数，综合反映了贫困人口之间各维度的分布情况，即贫困的强度。其中，H=n_p/n为联合贫困率，反映了贫困发生的广度（陈立中，2008），n_p表示在所有维度上均为贫困的人口数;η=∑_（j=1）^m▒n_pj/n_p ，表示交叉贫困与联合贫困的关系;δ_j=n_pj/（∑_（j=1）^m▒n_pj ），表示不同维度的权重。

四、相对贫困的多维识别

（一）贫困维度与指标选取

本文参考世界银行多维贫困测量标准和MPI多维贫困指数，结合当前研究成果，并兼顾数据可得性，选取了收入、资产、教育、健康、生活能源、住房和生活用水共7个维度7个指标（表1）。

（二）相对贫困家庭的多维贫困测算结果

本文参照世界银行多维贫困测量标准，规定家庭在收入、教育、生活能源和生活用水上都低于贫困门槛值，则视为处于交叉贫困状态。指数测算结果如表2所示。

从各维度的权重大小可知，全国的相对贫困家庭反贫困重点主要是教育、健康、生活能源;分城乡来看，除健康和住房外，农村相对贫困家庭在其他维度上的贫困均显著高于城市。从贫困差距率来看，资产和收入维度的相对贫困家庭差距最大;除住房外，城市贫困差距率在其他维度上均显著高于全国和农村，说明城市内部及城乡的贫困差距均很明显。就Bourguignon-Theil不平等指数而言，资产、教育和收入维度的不平等程度更大，城市相对贫困家庭的收入不平等问题最为突出，而农村相对贫困家庭的不平等主要体现在教育和资产不平等上。联合贫困率较低的原因是遭受联合贫困的家庭不多，但城市的联合贫困率远远低于农村，说明农村家庭的联合贫困更严重，相关系数的测度结果也反映出这一点，这与既有研究结论一致。总体来说，Watts多维贫困指数反映出全国多维贫困现象极为明显、城乡多维贫困差距大，主要原因是农村相对贫困家庭的多维贫困情况严重。

五、结论与建议

本文以世界银行多维贫困测量标准和MPI多维贫困指数为基础，借鉴以往相关研究，兼顾中国贫困特点，构建了7个维度7个指标的多维贫困测度体系。从相对贫困维度分布、差距存在与不平等程度几个方面，回答了中国相对贫困家庭多维贫困现状。首先，全国与农村的相对贫困主要分布在教育、健康和生活能源维度上，城市的健康和住房相对贫困更为突出。其次，大部分家庭的贫困差距体现在资产和收入上，城市内部及城乡相对贫困差距明显。最后，全国多维贫困问题突出、城乡差距大。主要是因为农村家庭多维贫困严重，与城市形成明显差距，拉低了全国水平。但中国家庭联合贫困率较低，即存在极多维贫困的家庭数较少。

基于以上结论，本文提出以下建议：第一，2020年中国全面消除绝对贫困后，接下来在转向解决相对贫困问题的过程中，对城市应重点关注健康和住房问题，对农村则要解决教育、健康和生活能源问题，同时政策重点应向农村相对贫困家庭倾斜，如此才能真正改善中国的相对贫困状况。第二，保持合理的贫困差距关系到我国共同富裕的实现，资产和收入的差距归根到底是收入分配差距，政策制定应从税收制度调节收入和健全社会保障制度上着力。第三，完善相对贫困瞄准机制，缓解相对贫困需要做到普惠政策与特惠政策并重。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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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汪三贵，孙俊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后中国的相对贫困标准、测量与瞄准——基于2018年中国住户调查数据的分析[J].中国农村经济，2021（03）：2-23.

[7] Chakravarty S R， Deutsch J， Silber J. On the watts multidimensional poverty index and its decomposition [J]. World Development， 2008， 36（6）：106-107.

[8] 陈立中.收入、知识和健康的三类贫困测算与解析[J].改革，2008（03）：144-148.

基金项目：重庆工商大学研究生创新项目：“贫困退出后我国相对贫困的多维识别及治理研究”（项目编号：yjscxx2021-112-10）。

作者简介：方涛（1998-），女，重庆工商大学大学经济学院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