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教育信息化语境下，用学习生态观审视和反思高职英语专业课程学习生态系统中的学习者生态位和课程生态位现状，据此提出“面向学生、面向学习、面向学科、面向未来”的高职英语专业课程改革思路。

关键词：学习生态系统;学习者;课程;生态位

课程是教育活动的根本实施路径和内容载体，任何新的教育理念只有通过课程才能对学生产生影响，因而，高职教育改革的最关键环节在于课程。作为高职教育的最重要组成部分，课程建设关系到教学工作的落实，关系到教学目标的实现，也最终决定着专业建设和人才培养的质量。因而，课程建设一直广受关注，而且一直以来都是高等教育改革的重点环节。课程建设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随着社会发展需求、教育理念更新、教育技术进步和学习者的发展状况而不断迭代更替的。

有关高职院校英语专业课程建设及课程改革的相关研究，无论从教育学或教育生态学角度，多以教育者的视角衡量课程改革的维度和效度，而忽略了学习者在课程改革中的存在感、参与感和学习体验。自互联网时代以来，教育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为学习者提供了海量的学习资源和高效的新媒体传播途径，使得学习内容、学习形式、学习场景、学习方法、学习观念及学习者本身等等都发生了巨大变化，与此相对应的针对学习活动的研究也进入到了一个全新的境域。1999 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学习无国界计划”负责人JanVisser在《克服学习落后问题》（OvercomingtheUnderdevelopmentofLearning：A TransdisciplinaryView）一文中首次用生态学的视角分析学习，把“学习共同体”（LearningCommunity）看作一个学习生态系统（Learning Ecology）[1]。学习生态系统理论的发展背景，也成为研究学习生态系统的不同出发点，进而形成了学习生态系统的不同研究方向和不同价值定位。

近年来，国内学者已经关注到基于信息技术的学习生态系统的研究问题，大多从教育技术学出发，引入生态学基本理论，把学习生态系统作为教育生态系统的子系统或人类生态学的子系统，以类比的方式对学习生态系统的结构要素、基本特征、模型构建等进行研究。

一、学习生态系统的要素结构

学习生态系统是指由“学习共同体”及其物理的和虚拟的学习环境构成的自成一体的实体。学习者生活在这样的生态圈之中，他们彼此之间、他们与教师、研究者以及其他成员和社会文化之间存在复杂的互动关系，每个人既是知识的“生产者”，也是知识的“消费者”[2]。  类似于自然生态系统，学习生态系统是由学习者与学习环境有机组合而形成的综合体系， 它也是一个功能单位。与自然生态系统不同的是， 自然生态系统以服务所有生物的生存为其整体功能，学习生态系统则以学习者的学习与发展为其功能。自然生态系统内部的物质流、能量流和信息流维护了系统自身的组织稳定性， 而学习生态系统的建构同样依赖于自身结构与给养循环方式。在学习生态系统中，“教”与“学”之间的交互过程其实就是知识体系和思想体系的传播、交流、接受与认同的过程， 学习生态系统中各组成要素之间最根本的联结正是通过知识体系和思想体系的能量流动来实现的。

在学习生态系统中，学习者处于中心地位，系统中围绕学习者的其他元素（学习资源、学习目标、学习活动、学习支持服务、学习方式等）构成了学习者的学习环境。在宏观层面上， 整个社会可以看作以教育系统为外在表现的学习系统，各级各类的教育体系（包括学前教育、初等教育、中等教育、高等教育及职业技术教育、特殊教育、社会办学等）在本质上正是学习生态系统的各级体系;在中观层面上， 学习生态系统的结构也是如此，各个独立的学校教育生态构成了学习生态系统在中观层次上的子系统;在微观层面上，学习生态系统可进一步细分为微观层面的各类课程的生态系统。高职英语课程学习生态系统便是其中之一， 既有其自身独特的生态环境， 又受到中观和宏观层面学习生态环境的复合影响。

二、教育信息化语境下学习生态系统的学习者生态位现状

教育信息化的迅猛发展，打破了原有学习生态系统的平衡，同时也在促生各要素之间新的结构关系：学习者、教师、课程（资源）、信息化媒介、课程学习风格、课程评价方式等诸要素的生态位现状都发生了变化。

生态位是生态学中的一个重要概念。学界普遍认为，Johnson 于1910 年提出了“生态位”这一术语，认为同一地区的不同物种在环境中占有不同的生态位，生态位由态和势共同构成。“态”指的是生物单元的状态，包括能量、数量、资源占有量、智能水平和发展水平等， 是过去生长发育与环境相互作用积累的结果;势指的是生物单元对环境的现实影响力或支配力，如能量和物质变换的速率、生产力、增长率、经济增长率、占据新的生态环境的能力。态是势的基础，反之， 势又促进态的变化。势反映了生态位的扩充能力，生态位扩充是生态系统演变的动力（朱春全，1997）。[3]

（一）信息化语境下高职英语专业学习者生态位特征分析

学习者处于学习生态系统的中心地位，是学习活动的主体。在信息化时代，高职英语专业课程学习生态系统中的学习者生态位现状如何？《高等职业教育专科英语课程标准》（2021 年版）从学科核心素养的四个方面对学习者的综合素养进行的整体描述，恰能反映出当前信息化时代高职英语专业课程学习者的生态位现状。高职专科阶段的英语学科核心素养主要包括职场涉外沟通、多元文化交流、语言思维提升和自主学习完善四个方面。从学科综合素养的构成分析不难发现，随着信息化技术的日益普及，新生代学习者的生态位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呈现如下特点：

1. 态与势呈现的高阶性特征

从学科素养的四个方面来看，整体上依然基于语言学习的知识、能力、素质等基本要求，但实际上是更为具体地强化了对学习者的高阶性发展要求，即：在原来基本要求的基础之上，突出职场涉外沟通能力的有效性、多元文化交流中对中华文化的传播力、英语语言应用中的思辨力和面向终身发展的自主学习力。一方面，这是信息化社会对学习者生态位的全新定位，是宏观层面学习生态系统对学习者的现实要求;另一方面，这也反映出在微观学习生态系统（即课程学习生态系统），也对学习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2. 态与势发展的不平衡性

我国对高职教育空前的政策激励、技术加持和生源增持，为高职教育发展提供了利好的发展空间。与此同时，学习者生态位的不平衡性也日益凸显。这种不平衡不仅体现在基于宏观层面的地域空间中学习资源分布不均，而且更多地体现在同一微观学习生态系统中的学习者差异上。一方面，学习者的数量、资源占有量较之以前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但是在生源扩大的前提下，学习者知识水平、认知能力和自主学习策略等方面却并未同步跟进，呈现出差异性，即“态”的发展并不平衡。另一方面，社会发展、岗位需求和课程目标等外在因素共同决定了学习生态系统中学习者的核心地位，“以学习者为中心”等教学理念的贯彻执行，使得学习者对学习环境的现实影响力或支配力愈发增强，即学习环境在推动着学习者生态位“势”的扩张。而学习者要实现“势”的扩张，必须借助微观学习生态系统，即通过课程学习的目标实现才能达到。

由此可见，信息化语境下高职英语专业学习者生态位的发展“态”、“势”，必然要求课程建设的生态化转向。

三、信息化语境下高职英语专业课程生态化发展现状

（一）高职英语专业课程生态位的“范围扩张”趋势

教育信息化背景下，高职英语专业课程生态位呈现“范围扩张” 趋势：多模态教学资源、英语网站学习资源、网络在线课程（如慕课MOOC 和私播课 SPOC 等）及视频公开课/讲座等新型课程模式，丰富了高职英语专业课程的表现形态和课程资源体系。尤其是大规模在线开放课程即慕课的建设和运行，为高职英语专业课程生态化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保障。

国外的在线开放课程平台传入国内后，我国知名高校先后与国际在线开放课程平台开展交流合作，同时也逐步开启自主建设。2013 年，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与复旦大学和上海交通大学，分别与 edX 和Coursera 平台开展合作。2013 年 9 月，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第一批慕课正式上线，同年 10 月，MOOC 平台“学堂在线”正式启动，清华大学的在线开放课程平台，也是我国的首批 MOOC 平台进入应用阶段，故，这一年往往被称为“中国慕课元年”[4]。此后，由国家教育行政部门主导、高校与社会机构共同建设的公益性慕课平台也犹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好大学在线”、“智慧树”、“超星泛雅”、“爱课程”、中国大学 MOOC 等慕课平台逐步上线，为我国的在线开放课程建设提供了扎实的平台基础。

针对我国高等教育信息化、大众化发展的需求和特点，2015 年， 教育部出台《关于加强高等学校在线开放课程建设应用与管理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我国高校在线开放课程建设与发展进入了全面建设和深化应用阶段。《意见》指出，按照“高校主体、政府支持、社会参与”的建设与发展思路，各高校作为课程建设主体，结合自身的优质课程，充分发挥自身的教学优势，自主建设在线开放课程，并借助慕课平台，促进各高校间优质课程的相互传播和推广应用[5] 。

在此大趋势下，高职英语专业课程建设在数量、质量、资源占有量和发展水平等方面，获得迅猛提升，而且其对学习生态中其他元素的影响力或支配力有着深刻的影响。由此可见，课程生态位的“态” 和“势”呈现良性发展。

（二）学习者与课程资源、教师、信息技术之间的新型关系

高职英语专业课程体系也是一个微观层面的生态系统，分析该生态系统构成要素的交互关系，有助于高职英语专业课程体系的动态平衡和演化发展。在信息化教育环境下，尤其是在线开放课程学习模式、混合式教学模式条件下，处于学习生态系统核心的学习者与课程的关系、学习者与教师的关系、学习者之间的关系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1） 学习者与课程资源的关系

在以往的学习者与课程的关系中，学习者与课程资源之间的联结需要借助教师这一传播媒介。在学习生态系统中，学习者在自主学习过程中与课程资源的连接更加紧密而普遍，而且学习者生态位直接影响课程生态位的发展“态”“势”。高职英语专业课程资源的体量规模、内容取舍、呈现形式和考核评价等，都面向学习者的主体需求和学习风格。课程资源的教育信息内容更为丰富、形式也更多样，而且大多对课程知识体系进行颗粒化分解和重组，通过文字、图片、音频、视频等媒介形式，使课程内容知识点更加形象、有效地呈现给学习者， 更利于学习者碎片化、泛在化学习，客观上也更利于课程内容的传播， 实现良好的传播效果。

（2） 学习者与教师的关系

在学习生态系统中，因为学习者在自主学习过程中与课程资源的连接更加紧密而普遍，教师作为学习者与课程资源联结的媒介属性降低，而教师作为隐性课程资源，其生态位与课程生态位愈发靠近。学习者是学习的主体、学习生态系统的中心，即便在教育活动中也处于“学习者中心”地位，其对教师的依赖性降低，理论上可以（实践中也部分地实现）独立于教师而根据自身学习需求和学习风格，自主进行学习活动。同时，不能否认，在高职英语专业课程学习生态系统中， 教师依然处于主导地位，课程学习目标、课程内容的组织运行和学习效果的评价，在一定程度上依然由教师完成。

（3） 学习者与信息技术之间的关系

一些学者借用生态学的观点来分析技术的作用，认为技术的作用是帮助培植和维护一种新型的学习生态圈或者学习文化[6]。在信息化语境下的学习生态系统中，慕课资源、网络学习资源甚至网站信息或社交软件等，都有赖于信息技术的支持。因而，信息技术既可以帮助建立新型的学习生态系统，作为学习者进行学习活动的技术手段或平台支撑（如基于信息技术的慕课平台）;也可以是学习资源或学习内容的载体，作为学习资源的内在构成形式而创新性地呈现学习内容（如学习平台的交互功能）;还可以是学习者之间进行互动交流的技术支持，作为学习生态系统中的社交媒介促成学习共同体的构建（如学习平台的社区讨论）。

（4） 学习者之间的关系

在学习生态系统中，学习者之间在学习过程中产生的交流互动和相互影响，使学习者之间既有竞争关系，也有合作关系。竞争关系体现在学习成效评价、优质课程资源遴选及获得教师支持等诸多方面， 合作关系则主要体现在对学习资源、学习反思、学习成果的共享以及在学习活动中的协作[7]。学习者借助学习平台的社区交流功能，在对学习资源的评价交流和学习活动的线上讨论中彼此影响：学习者个体对学习资源的接受和理解、对所学内容的探索和质疑及学习任务的完成质量和效果评价，会直接影响到其他的学习者。一方面，基础扎实、学能出色的学习者之间会相互借鉴、共同进步，乃至带动整个课程学习者群体的共同提高，即学习者之间的正面影响;另一方面，基础欠缺、学能有待提高甚至态度敷衍的学习者，也会对其他学习者产生消极的影响，即学习者之间的负面影响。

四、基于学习生态系统的高职英语专业课程改革

课程建设要根据社会发展需求、教育理念更新、教育技术进步和学习者的发展状况而不断改革完善。本研究立足学习生态系统中学习者生态位和当前高职英语专业课程生态位的分析，对高职英语专业课程生态化发展提出如下改革思考：

（一）改革理念

建设“面向学习者、面向学习、面向学科、面向未来”的高职英语专业课程生态化发展体系。

1. 面向学习者

“面向学习者”蕴含以学习者为中心的学习生态系统观，新形势下的高职英语专业课程建设必须面向“零零后”学习者生态位的新“态”“势”，将新生代学习者的学习需求与学习偏好作为课程建设的参考指标。

2. 面向学习

“面向学习”意指在教育信息化语境下，高职英语专业的课程设计要适应碎片化和泛在化学习风格，课程实施要注重学习者的学习体验，课程评价要兼顾学习策略，并以促进和激励学习为直接目标和价值取向。

3. 面向学科

“面向学科”强调英语专业学科体系的整体观和联系观：课程要回归学科体系的整体性，提高学习者的学科综合素养，以学科体系匹配职业素质，而非片面追求课程内容与岗位要求之间的一一对应。这与新版课程标准的学科综合素养相一致。

4. 面向未来

“面向未来”指向高职英语专业课程目标与人才培养目标的高度一致性，突破对课程目标的“知识、技能、素质”限定，而从更高远、更全面的维度来强化和落实人才培养目标。这一要求与新版课程标准的高阶性要求相适应，为学习者未来的工作和学习做好准备。

（二）改革目标

根据以上改革理念，本研究确立了高职英语专业课程生态化发展的具体目标：建立基于精品在线开放课的综合英语课程群体系。

综合英语课程的基本任务在于通过系统的英语语言文化知识学习和英语语言技能训练，在中等职业学校和普通高中教育的基础上， 进一步促进学生英语学科核心素养的发展，培养具有中国情怀、国际视野，能够在日常生活和职场中用英语进行有效沟通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综合英语课程内容的综合性使其与英语专业各门基础课程和主干课程密切联系、相互呼应，而建成精品在线开放课的综合英语课程更能以其教学资源的精品优势而领衔综合英语课程群建设。

基于精品在线开放课的综合英语课程群是以综合英语精品在线开放课的课程资源为主体，以英语语言文化知识为基础，以英语语言应用技能为纽带，以提高学生职场涉外沟通、多元文化交流、语言思维提升和自主学习完善目标，将英语专业基础课程和主干课程紧密联结、统一整合、有序实施的课程组合。基于精品在线开放课的综合英语课程群将综合英语优质课程资源的教学价值予以积极利用和充分发挥，有利于高职英语专业课程建设的集约化和规模化发展，推动高职英语专业人才培养目标的实现。

参考文献：

[1] 张 豪 锋 ， 卜 彩 丽 . 略 论 学 习 生 态 系 统 [J]. 中 国 远 程 教育，2007（04）：23-26+79.

[2][6]陈琦，张建伟.信息时代的整合性学习模型——信息技术整合于教学的生态观诠释[J].北京大学教育评论，2003（03）：90-96.

[3] 李晨，陈坚林.大学英语教学生态系统中学生生态位研究[J].外语电化教学，2017（05）：15-22.

[4] 董博，张银玲.慕课的发展及应用[J].科技资讯，2016（36）.

[5]http：//www.moe.gov.cn/srcsite/A08/s7056/201504/t20150416_189454.html

[7]李彤彤，武法提，黄洛颖.生态学视角的网络学习环境结构分析[J].现代教育技术，2017，27（07）：109-115.

【基金项目】2019 年度河南省高等职业学校青年骨干教师培养计划项目，项目主持人：闫晓红;项目名称：新形势下基于学习生态观的高职英语专业课程改革研究;项目编号：2019GZGG048

【作者信息】

闫晓红（1980—），女，河南濮阳人，副教授，英语语言文学硕士，主要研究领域：英语教学;高等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