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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与海》叙述手法中陌生化的表现
摘要:“陌生化”由什克洛夫斯基在《作为技巧的艺术》中提出了这一概念,是俄国形式主义的核心概念之一。“陌生化”将传统和熟悉的对象打破,使平常所熟悉的事物变得新颖,读者在阅读过程中能感受到别致的变化。海明威是20世纪现实主义文学大师,他可能并未直接接受到“形式主义”的熏陶,但他在《老人与海》中却展现了“陌生化”手法的运用,突破了读者的阅读期待,在阅读中感受独特的审美和陌生体验。
关键词:陌生化 《老人与海》 叙述手法
什克洛夫斯基在《作为技巧的艺术》一文中指出“艺术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使人恢复对生活的感觉,就是使人感受事物,使石头显出石头的质感。”人们长期处于对事物在感受上司空见惯的状态,这种习惯出现不假思索的机械似的审美接受,对事物习以为常。“艺术就是要打破这种习惯性的感知方式,这有赖于‘陌生化’手法的运用。”[1]“陌生化”要强化对形象的印象,将原本熟悉的事物通过扭曲变形的艺术加工处理,将对象变得陌生,新奇。让读者打破传统认知,摆脱过去的阅读经验和习惯,从而获得前所未有的审美体验和阅读感受。《老人与海》便是运用“陌生化”手法的典范之作,虽然故事情节十分简洁,但其中的形象如老人、马林鱼、鲨鱼等,却不再是常规艺术塑造,这些形象不是原封不动的照搬下来,而是进行变形处理,同时,在叙述风格上,海明威也是打破常规,没有采用传统的叙述方式,尽可能减少润色和修饰的成分,行文清晰明了。
作为美国“迷惘的一代”的代表作家,海明威也借鉴了现代主义的写作手法,“对小说的语言与形式进行各种大胆创新与实验,形成了独特风格,”[2]海明威极尽简约,惜字如金,没有采用复杂繁琐的风格。“叙事状物用的是简洁清新、干净利落的散文文体,竭力避免使用描写手法,避免使用形容词,”[3]与传统语言方式表达不同,海明威尽量使语言简单化,因此文章具有可读性。这样的叙述风格也与海明威个人经历相关,他多年从事报社记者工作,对于语言提炼有很高的要求,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电报式”的语言风格。从文本上来看,《老人与海》是海明威冰山理论最好的例证:“冰山在海里移动很庄严宏伟,这是因为它只有八分之一露在水面上。”海明威或许没有直接受到“形式主义”影响,但他在《老人与海》的创作中仍然遵循了陌生化的原则,突破了先前的文学创作经验。陌生化是对习惯语言的反叛,之前的文本经验被打翻,将旧的文本经验创新,传统的文学形象变得新奇。文本内容故意做出扭曲和变形,表现出反常,使读者在阅读过程中有新鲜感,通过陌生化的语言,海明威把握这条故事线的主要线索,使用扭曲变形的语言让内容成为一个结构完整的整体。这个整体的语言文字没有其他特殊的意义,而是用这种陌生化的表达方式透露出有限的信息,小说的情节也由此构成。这般简洁的叙事表达不但没有局限读者的阅读,反而拓宽了作品的思想深度,延展了读者的想象空间。小说主线和内容清晰明了,简练、直白的语言有着极强的表现力,字里行间的隐喻象征展现出深刻的思想意义和精神内涵。《老人与海》的语言特点超越了读者的阅读期待,读者不再以传统视角来阅读这部作品,从安逸的阅读舒适区跳脱出来,获得了意外新颖的心灵冲击和震撼,故事情节因简洁的语言特色得以清晰呈现,并且更加丰富。
《老人与海》故事十分简单,老渔夫桑地亚哥连续84天出海捕鱼皆是空手而归,在第85天独自一人驾着小船驶向更远的海域,终于抓到一条前所未见的大马林鱼,凯旋回归时碰上了鲨鱼群,又与鲨鱼搏斗了一天一夜,最后只剩下一副巨大的鱼骨架,回家后倒头便睡,梦中梦见了狮子。小说中所涉及的意象,如:老人、大海、鲨鱼、马林鱼,都是在生活中平常可见的,一旦经过扭曲变形并将他们联系起来,突出极端情况,增加理解的难度,于是读者甩掉之前的习以为常的阅读感知,扩宽了思考宽度,产生深刻的审美感受,达到了陌生化的效果。小说开篇就写到:“那老人独驾轻舟,在墨西哥湾暖流里捕鱼,如今出海已有八十四天,仍是一鱼不获。”[4]这里呈现出的几个意象,像老人、船,这些事物本就是日常中司空见惯了的,对于读者来说也带来不了多大的兴趣,更产生不了阅读的审美体验。海明威采用了高度概括的方法将桑地亚哥的遭遇简单明了的交代出来,八十四天没有捕到一条鱼,足以说明老人的不幸,也为他继续出海捕鱼埋下了伏笔。作者并没有急于讲述老人出海捕鱼,把叙述视角放在了老人与男孩马洛林的生活场景,老人出海时又加快叙事速度,读者又跟着老人驾着船向前推进。叙事节奏放缓与加速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对比,也给读者的阅读期待带来了反差,产生了矛盾又统一的效果。“这种感受上的细微差别显然是源于审美主体心理上守旧和创新这两股力量的冲突构成的张力美。”[5]海明威将他观察到事物更加清晰,更加透彻,人物的任何微小的变化都会一丝不落地被读者眼睛所捕捉到。桑地亚哥抓获大马林鱼又与鲨鱼群搏斗至精疲力竭的场景,是本部书中震撼人心的描写,结尾落笔处,老人睡着,在梦中看到了狮子,小说平和的结束了。在读者思维中,老人本是孱弱,安享晚年的年龄,不应该摇着小舟出现在海洋上与自然奋力搏斗,而海明威反其道,打破固定的形象描写,在他的笔下桑地亚哥敢于与命运和自然殊死搏斗,打破传统形象进行创新,给予读者陌生化的阅读体验。 “作者通过陌生化方法,以简单的意向和情节讲述了一个颠覆读者思维定式的精彩故事,给读者带来更广阔的想象空间,”[6]老人在一片无际的海上孤独的捕鱼,就像人类孤独地与命运搏斗。这样的描写让读者体验到真实生动的故事叙述,也使阅读主体面对这些意象时有了新的探索与感受。
参考文献:
[1]霍明杰.试论作为艺术手法的“陌生化”在《老人与海》中的运用[J].广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3,(06):40-43.
[2]张欲晓.“迷惘的一代”与美国现代主义文学[J].社会科学辑刊,2008,(04):216-217.
[3]朱振武.论海明威小说的美学创造[J].上海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1,(04):5-10.
[4]海明威.《老人与海》[M].余光中译,译林出版社,2010.
[5]张亚婷,陈进封.论《老人与海》中叙述手法的陌生化运用[J].西安外国语学院学报,2005,(04):67-69.
[6]吴聪.陌生化理论下《老人与海》叙事评析[J].语文建设,2017,(30):43-44.
作者简介:童欣(1996年—),男,汉,河南省潢川县,职务/职称无,硕士研究生,单位:江西科技师范大学,研究方向: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