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的第一个上级》是通过“我”的所见所闻和所感逐渐发展起来的，作品以其独特的意境和惊人的情节，成功塑造了县农建局副局长老田的英雄形象。正如茅盾先生评价《我的第一个上级》中老田的形象：“老田这个人物，写得龙拏虎跳。在马烽的人物画廊中，无疑是数一数二的。”老田的外表、普通的言行和危急时刻的表现产生出强烈的对比反差，于冲突中展现鲜明的优秀品质，向我们展示了一位革命英雄主义性格和严谨科学态度的农村干部形象。特别是在写老田海门堤坝抢险过程中，作者欲扬先抑，充分展示了其乡村基层党员干部典型的英雄本质和精神。

关键词：现当代文学；老田；基层干部

一、主人公“老田”的艺术形象

作品塑造了一个血肉丰满的基层领导干部老田的艺术形象，显示出了人物的英雄本色。老田平时看似动作疲沓、性格古怪，但关键时刻却坚决果断，在急难中能身先士卒，展现出他实事求是、尊重科学、为人民长远利益着想的优秀品格。以人物的一切行为本身，坚决反对浮夸风、主观主义。

（一）外表言行上：

1.性格古怪，动作疲沓：

在作品中，老田刚一出场，就给人一个“怪人”的印象。三伏天，他戴着草帽，穿着棉裤，也不知是怕热还是怕冷。还不过四十岁就像个老头。他低着头，驼着背，倒背着手在街心迈八字步，被自行车撞倒在地，却像没事一样漠然。平时给“我”的印象也是疲疲沓沓，“讲起话来总是少气无力，处理问题总是没紧没慢拖拖拉拉。好像什么事都不能使他激动。

（二）内在品质上：

1.忠于职守，精于业务，求真务实，反对浮夸：

老田是位十分精通本职业务、真正懂行的领导者。他自小跟水打交道，虽然文化程度不高，却肯学习，肯钻研。最终自学成才，由普通的水利技术员，成长为县农建局副局长、防汛指挥部副总指挥和驰名全县的水利专家。对于自己辖内的水利事业，老田不是形式主义、浮夸主张地去实行所谓"领导”，而是凭着自己精湛的水利业务，勤勤恳恳、踏踏实实地切身为人民服务，为人民安危护航。

2.临危不乱，坚毅果敢：

当连老田自己最信任的堵口专家老姜头都脸色灰白、心灰意冷地说堵不住了，让人们趁早回去守住护村堰时，大伙全慌了神，一个个议论纷纷，有些人甚至转身就想走。老田的一声“别动”，制止了慌乱的人群，随后立刻井井有条地部署工作。此刻的老田，脸色铁青，眉眼拧得怕人，话语掷地有声：“谁敢挪动一步，马上把他填到水里。”他再也不是往日那个优柔寡断、温温吞吞的病老头了，完完全全成了一个中流砥柱力挽狂澜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伟丈夫。

3.身先士卒，不怕牺牲：

“老田，你有关节炎，你不能下水！”老田瞪了我一眼，转身向众人喊道：“会水的，跟着我来！”见老田下了水，人们一个接一个地站出来。在急难中，老田身先士卒，不顾身体的不适，带头第一个下到没胸深的水里。湍急的水流一次又一次将他冲倒，但他一次次顽强地爬起来，艰难地挣扎着前进。当决口终于合拢，人们都咧开嘴傻笑时，老田却一个人站在水里，闭着眼，咬着牙，两手紧抓着电线杆，身子趴在沙袋上，一动也不动，不省人事。他的两腿弯曲得像两张弓，两个膝盖完全红肿了，小腿上也布满了一棱一棱的青筋疙瘩。

二、塑造“老田”的艺术手法

1.欲扬先抑：

小说采用欲扬先抑的辩证手法，从更高层次上揭示出人物外表与个性的内在统一：小说开端写我与他初次见面就留下怪人印象。后来我晚上十点多钟气喘吁吁地跑去告诉他，安乐庄决口四丈多宽时，他反而躺下了，平平淡淡地说“没甚要紧”。我又气又急地告诉他，流量有一百多个，他来得更简单、更干脆“那更没办法，反正堵也堵不住，任由它流吧。”认为他这种行为是官僚、疲沓的作风。这显然是对老田的“抑”，为“扬”埋下了伏笔，吸引读者注意。

然而，老田表面上所有的“缺点”，都是为了暗示和衬托他光荣的经历。通过老姜头的介绍，老田平时的疲沓，是因为他为防汛排涝，曾一连在水里泡了七天七夜，落下了严重的关节炎。对某些地段决口不当回事，是因为他对全县各处汛情规律、利害关系了如指掌，成竹在胸。这样一束一放，一上一下，两相对应，互为彪炳，不仅使文章波澜起伏，摇曳多姿，光艳逼人，增强了小说的可读性；同时也使老田的形象在更深层次上加深了印象与理解，并使文章富有新意，揭示出老田古怪、疲沓的背后，是一个于紧要关头坚决果断，在危难之中能身先士卒，显示出英雄本色的人物，同时也增强了小说的戏剧性效果。

2.对比烘托：

小说既刻画了老田这一典型形象，又塑造了抗洪民众的群像。既叙述了老田抗洪经验丰富，也写到了村民面对洪灾群策群力，点面结合，描绘了惊心动魄的抗洪斗争场景，使小说的内容更丰富；

既刻画了老田等基层干部形象，又塑造了老姜头等普通村民抗击洪灾的群像，两者对比强烈，互相烘托映衬，充分展现了中国劳动者的整体形象；

既有基层干部身体力行，也有人民群众全员参与，反映了中国劳动者团结奋斗的精神风貌，深化了小说的主题。

3.以“我”为视角的第一人称叙述：

作为抗洪事件的参与者，“我”见证了老田超强的治洪能力，使老田的形象更加真实可信；

作为故事的叙述者，“我”既参与了抗洪事件的始终，还从旁了解到老田在1954年防汛中受伤的情况，在小说结尾处补叙出来，使老田形象更加丰满感人；

作为老田的下级，“我”在最初认识老田时觉得他疲沓散漫，后来才发现实际上他精通业务、果敢有魄力，使老田的形象更加鲜明高大。

4.白描手法，平实的口语：

三岔河决口，老姜头打桩失败，有人转身想跑，是老田稳如泰山，力挽狂澜。他喊了一句：“会水的，跟着我来！”就带头跳进了湍急的河水中。在他的带动下群众纷纷下水，“结成了一条冲不断的堤。”“决口终于合拢闭气了。”然而老田却“已经人事不省了。”他“两条腿弯曲的像两张弓，鼻子里只有一点微微的气息。”在这个过程中，作者调动了外貌描写、行动描写、语言描写和侧面描写等多种手段，运用白描手法，语言本色朴实，幽默生动，很传神地展现了老田的人物性格，使得老田的形象鲜明、生动，感人至深。

这时，我们再去回顾老田平日的一切，才发现原来在那些表象背后，隐藏着不平凡的斗争经历。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农村基层党员干部平凡而又伟大的形象。

参考文献：

[1]吴延生.独辟蹊径地酝酿 出人意料的构思——《我的第一个上级》艺术特色简析

[2]茅盾.读书杂记[A]/茅盾评论文集（上）[C].人民文学出版 社，1978：427.

[3]朱栋霖，丁帆，朱晓进，等.中国现代文学史1919-1997（下册）[M].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

作者简介：张竞予（2003.6—），女，汉族，江苏徐州人，本科，学生，研究现当代文学、文学概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