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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群体微信朋友圈自我呈现与自我消除的行为分析
摘要:随着自媒体的出现,曾经在现实中转瞬即逝的自我呈现,在自媒体上变成了一场盛大的展示。微信是人际交往的重要工具,大学生群体在微信群体中活跃度较高。本文基于戈夫曼的拟剧理论,通过调查400名高校大学生,了解其微信的接触行为,探究大学生群体的微信的自我呈现与自我消除行为。
关键词:微信朋友圈;自我呈现;自我消除
一、问题的提出
截至2023年6月,我国即时通信用户规模达10.47亿,占网民整体的97.1%,其中微信几乎成为每个人生活的必备软件。尤其是大学生群体,微信已经成为其最常用的交往媒介之一。与其他平台对比,微信实名制的特点较强,为封闭性的熟人小圈子,像是现实生活的线上平移,也对线上印象管理具有更多的主动权。微信朋友圈具有对单条朋友圈的屏蔽、分组、几天可见的控制功能。这些功能使得用户能更有效管理个人在线上呈现的形象,进一步形成他人对自我的印象。朋友圈是展现 "媒介化的自我 "的一种方式,这一事实可以被视为拟剧理论社交媒体演化的一个新特征。因此,微信朋友圈是研究人们在社交媒体上的日常自我展示和自我表达的一个很好的模型。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三个问题
(一)什么情况下,大学生群体会自我呈现和自我消除?
(二)如何进行自我呈现与自我消除?
(三)朋友圈的自我呈现与消除对学生有什么影响
二、理论视角与方法
欧文·戈夫曼其著作《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中认为,人与人在社会生活中的相互行为在某种程度上可视作一种表演。个体会按照一种完全筹划好的方式来行动,以一种既定的方式表现自己,其目的纯粹是为了给他人造成某种印象,使他们做出他预期获得的特定回应,”即“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如今,由于互联网和移动设备的普及,人们被无限连接,微信的出现将过去人们的日常自我展示变成了壮观的社交媒体奇观。在变化的互动场景中,习惯性行为不再“合适”,这迫使主人公调整他/她的行为和自我表现策略。
三、研究方法与资料来源
本文采取观察法与问卷调查相结合收集数据,在现实生活中观察到大学生群体通过手机分享生活、与亲朋好友保持联系。在此基础上,通过当面、电话、问卷等形式进行探析大学生群体的微信的自我呈现与自我消除行为。一方面借助网络平台随机调查问卷,回收有效问卷400份。另一方面,笔者研究采用半结构式访谈方法,对招募20名上海立达学院的在校大学生(10名女生,10名男生)进行访谈。
四、研究结论
(一)作为策展人的自我呈现:
伯尼·霍根认为,社交媒体中的自我呈现已经从一种舞台表演变成一种自我的“展览厅”,人们则成为自己社交主页的“策展人”。同样被广泛使用的社交媒体之一为微信,用户在其上的自我呈现,也可以被视为“展览厅”,为了更好完成印象管理,展览厅如何布置和选择数字展品等策略显得尤为重要。在展厅的布置上,大学生群体通过在微信朋友圈创建自己的头像、昵称、个性签名等资料来体现,而根据调查结果显示,展厅一旦布置好,其更改并不是很频繁。在大学生朋友圈的呈现中,更具变化的是数字展品,即朋友圈动态。而不同的朋友圈内容也映射了表演者不同的想法。
1.心理满足。当表演者在表演后从他人那里得到反馈时,其对表演的态度是由反馈结果决定的,而表演者更希望接收到的是正向反馈,进而获得其预现假设的满足感。大学生群体在朋友圈上正在使用一种新型品味表演形式——文本表演,发布自己听过的音乐、读过的书、看过的电影,通过这些低成本的数字展品,来展示自己的个人品味,预设性自我满足。另外,大学生用户对于动态发布的时机、形式、频率都会进行自我审查和把关,发布前字斟句酌,并反复修改,使展厅运作靠近预期。
问卷调查结果中,有53.46%的大学生在对好友点赞和评论的期待值题目中,选择“一般期待”及以上,发布朋友圈的原因题目选项中,有45.54%的大学生选择“释放情绪”的选项。由此来看,与参展观众互动,得到心理满足也是大学生社交媒体行为的一个重要动机。
2.维系人设。表演者不断在社交网络上分享内容,以描绘他们的理想形象,并根据他人的反应来调整自己的表演,以此来完成对自我建构认同。朋友圈的某些展演内容也是如此,会刻意的去靠近人设。但由于朋友圈人群的复杂性,单一展厅无法满足人们在不同舞台上表演不同的自己,此时,观众隔离就有了必要性。用户可以设置自己的朋友圈权限,也可将好友进行不同分组,为不同的受众创造不同的展览,实现朋友圈角色转换。在大学生发布朋友圈是否会使用屏蔽与分组功能的问题中,“偶尔”及以上的占比达到70.55%,可以看出观众隔离在大学生群体中的需求度之高。
(二)作为剪辑师的自我消除
董晨宇、段采薏对霍根的“策展人”隐喻进行了修改补充,提出了“剪辑师”的概念,即:个体在社交媒体上的身份表演,可以把它想象成一部讲述自己生活过程的电影,社交媒体用户需要将有关自我形象的材料进行编制,被视为影片的剪辑师。社交媒体中数字物的删除,即自我消除,也可以被视为个体自我调节的一部分。另外彭兰教授所言:“人们面临着过度连接的重负,例如圈层化对个体的约束、线上连接过度、人与内容连接过度等。”在这些重负之下也引发了逃离社交的离场行为。这种逃离也可称为自我消除。
1.语境坍塌的自我消除。由于技术的局限性,微信的自我呈现常常缺乏特定的情境,一些学者将其称为“线索隐退的环境”,也被称为“语境坍塌”。在微信朋友圈表演的部分片段,或许记录着我们以往的各种情绪和经验,我们发出的每一条朋友圈,都蕴含着彼时彼刻的情境和情感,但是,如果别人浏览我们几年前发布的微信朋友圈,那种情感体验实际上是不存在的,正如,在“自我消除时的原因”题目中,“选项体验与感悟不存在”的选项有44.04%大学生用户选择。
2.关系变迁的自我消除。当与友人或恋人关系等人际关系的变化,不仅在现实中进行调节,在线上也会进行仪式化宣告。这一行为的含义是建立在双方对数字痕迹的情感价值达成一致的基础上的,是为与现实中人际状态保持一致性的要求,使得线上关系与现实人际关系协调。这时修改朋友圈可见性和关闭朋友圈,这种隐藏性的策略,大学生群体使用率更高,可被看作是一种权宜之计,暂时放置曾经的数字痕迹不管,日后再做最终处理工作。
3.社交超载的自我消除。微信一直以来是以强关系链接来交往的,微信的朋友大多是我们现实生活中的朋友,介于此微信朋友圈更像是提供了一个朋友之间交流的平台,然而,随着微信关系链的扩张,微信已经从原本依附于现实的“强关系”型社交向“弱关系”型转变。微信朋友圈的“小红点”在每时每刻更新,信息冗余和社交过载。人们越来越被朋友圈“圈”住,成为了朋友圈的依附者。在访谈的学生中就有学生直言:“自己的朋友圈几乎每一分钟都有更新,有时候课堂上都会不停的刷动态。”过度无意的社交吞噬着他们的时间,消解了当代大学生应有的奋斗,所以他们也会通过关闭朋友圈等手法自我消除。
四、反思与结语
微信朋友圈可以被视为一种自我表达的和个性彰显的舞台,人们精致的一面被放大,复杂、真实的一面被缩小,在分享的过程中,甚至还会渐渐对自己产生了一种自带光环的幻觉,迷恋上这种“自我中心主义社交”,容易陷入自我迷失、群体性孤独的困境,需要表演者从增强主体意识、提高媒介素养方面进行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