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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禺剧作戏剧化结构探析

姚丽娜
  
信息日报
2023年37期
山东理工大学

摘要:曹禺的戏剧以深刻反映社会现实和精妙的戏剧结构被人津津乐道,对人类生存困境的思考更是成就了曹禺四大名作《雷雨》《日出》《原野》《北京人》强大的戏剧张力。曹禺四部剧作的戏剧结构多为闭锁结构,又有向外的力量以寻求希望,剧中人物多以“出走”的戏剧动作打破“闭锁”空间,且遵循戏剧创作“突转与发现”原则,本文以曹禺的四大名剧为例,从内容与结构两方面深入探析其戏剧结构。

关键词:闭锁与出走;突转与发现

1933年,年仅23岁的曹禺完成话剧《雷雨》的创作,而后,完成《日出》《原野》《北京人》等剧作。如果说《雷雨》是中国话剧走向成熟的标志,那么四部剧作则奠定了曹禺在中国话剧史的重要地位。

一、内容上:“闭锁”与“出走”

曹禺的戏剧作品多为闭锁结构,打造了很多“闭锁空间”,如《雷雨》的周公馆,《北京人》的曾家,《原野》的焦家、黑林子,《日出》中陈白露的旅馆以及翠喜的宝和下处。

(一)“闭锁”

《雷雨》《日出》《原野》《北京人》中,戏剧人物处在家和生活的泥沼中。《雷雨》《北京人》中的封建大家庭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原野》《日出》均有一个“缺席”的“统治者”,剧中人竭尽全力想要摆脱他的“统治”。

《雷雨》中,周朴园是家族的大家长、是矿业公司的统治者。他专横、自以为是、倔强,在家中,用逼迫繁漪吃药的手段彰显他在家中的绝对地位;在哈尔滨,包修江桥,故意叫江堤出险淹死两千多个小工,克扣小工性命钱;在矿上,他联合警察压制罢工工人,花钱收买罢工代表,导致罢工无疾而终。周朴园的存在使周家人及被压榨的工人都生活在闭锁世界中,他们只能在此挣扎、苟且或死去。

《原野》与《日出》也是一个闭锁的世界,他们有一个相似之处,即通过“统治者”的缺席实现了“无为而无不为”的戏剧效果。

《日出》中,金八始终未出现,但他却处在金字塔的顶端,操纵所有人的命运,无论是纸醉金迷的陈白露的旅馆还是肮脏低下的宝和下处;无论是“日出而息,日落而作”的群鬼乱舞,还是苦苦挣扎讨生活的下层人民。他的存在,使所有人都被困在这个“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的社会泥沼中苦苦挣扎。

(二)“出走”

曹禺的这四部剧作中,戏剧结构封闭又有向外的力量,“出走”成为逃离闭锁世界、寻求光明的手段,成为连接“闭锁世界”与“理想国”的桥梁。《雷雨》中的雷雨,很多人忽略它,但它是推动情节发展的重要参与者。全剧发生在暴雨将至的闷热一天,主角身处雷雨将来的燥热之中,随着剧情发展,雷雨倾盆而下,真相大白。剧中最美好的人物——四凤及周冲,被“下大雨不好修理的电线”电死,雷雨是导致二人死亡的间接原因。四凤和周冲的死有些地方解读为“命运”。但曹禺不这么认为,他说:“《雷雨》所显示的,并不是因果,不是报应,而是我所觉得的天地间的‘残忍’,这种自然的‘冷酷’,四凤与周冲的遭际最足以代表,他们的死亡,自己并无过咎。”笔者将四凤和周冲的死理解为逃离现实悲惨命运的解脱,是另一种挣脱闭锁世界、寻求光明的方式。这部剧中,故事情节的走向如夏天的雷雨一样,周家几十年的矛盾经过长时间的酝酿与雷雨一起铺天盖地而来。雷雨参与并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也是打破这个闭锁世界、解放剧中人物的象征意象。

《原野》中的开放性意象——铁路,与闭锁意象——雾是相对的,铁路是要带人冲破雾的迷茫,到达“铺着金子的理想国”,是逃离现实生活的载体。

二、戏剧结构上:“突转”与“发现”

“突转,指行动的发展从一个方向转至相反的方向,此种转变必须符合可然或必然的原则……发现,指从不知到知的转变,即使置身于顺达之境或败逆之境的人物认识到对方原来是自己的亲人或仇敌。最佳的突转与发现同时发生。”这是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对“突转与发现”的诠释。

曹禺的四部剧不同程度地体现了“突转与发现”这一戏剧创作规律。他的四大名剧有一个共同点,即矛盾冲突经过长时间的酝酿后到达顶峰,最终集中于某个时间点或某个戏剧动作上,剧中所有矛盾都得以释放,人物命运也走向不同方向,或死或疯或得以重生。

《雷雨》中,戏剧冲突在繁漪将周萍关在四凤屋子里到达高潮,戏剧情节的突转导致四凤与周萍的乱伦之恋、四凤怀孕……被不断发现,人物命运突转直下,鲁大海出走,四凤、周冲触电身亡,周萍饮弹自杀,繁漪、侍萍精神失常……

《原野》中,戏剧冲突在仇虎借焦氏之手误杀小黑子后到达顶峰。人物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仇虎由复仇者变成忏悔者,遭到侦缉队追捕,更受到良心的谴责。带着花金子逃亡的过程中发现,他逃不掉内心深处强烈的负罪感,更到不了那“铺着金子的理想国”,最终自首。

曹禺四大剧作的戏剧结构复杂多变,其戏剧吸收中外戏剧创作精华,遵循戏剧创作规律。曹禺剧作的戏剧结构有相似之处,却又不尽相同,他是中国话剧史上一颗闪耀的明星。

参考文献:

[1]曹禺:《雷雨·序》,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1.

[2]亚里士多德:《诗学》,陈中梅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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