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全球化纵深发展的大时代背景下，Claire Kramsch教授指出象征能力在语言学习中的重要性并曾探讨马丁·路德·金的演讲I Have a Dream中部分段落的象征能力体现。2018年李开复教授的TED英文演讲How AI Can Save Our Humanity作为案例，从意义构建角度对其中浓厚的象征能力进行细致的话语分析，关注事件如何构建，说话者如何定位，话语如何影响文本的产生和接受这三方面，试图证明英语演讲确为英语学习者在话语导向下发展象征能力的重要途径。

关键词：象征能力; 意义构建; 话语分析; 英语演讲

引言

象征能力在当今复杂的多语交际场景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影响着交际双方沟通的有效性。以往研究者提出了叙事[1][2]、电影[3]、文学[4]、翻译[5]等学习象征能力的途径，但很少有人注意到演讲这一方法在象征能力培养上的使用。仅Kramsch教授在2011年分析过马丁·路德·金的演讲I Have a Dream中部分段落的象征性表征、象征性行为、象征性权利体现。而本研究利用话语分析方法探究2018年李开复教授的TED英文演讲所体现的象征能力，思考演讲者如何进行意义的构建，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启发英语学习者利用英语演讲培养自己的象征能力。

1理论介绍

“跨文化交际和跨文化能力的话语方法将话语概念解释为一种社会实践，关注用来描绘、构建、预示某些事件的语言资源，以及它们如何构成话语，又如何被话语所影响”。此时，“跨文化交流便视为融入和利用多个有时相互冲突的话语系统或话语世界的对话者之间的交流。这种方法将焦点转向于互动与语言使用”。

美国语言学家Claire Kramsch教授在2008年提出象征能力。其作为跨文化能力的一部分，是一种“对语言文化的理解力和创造力”，发生在多语交际环境中，具体指主体性、史实性、述行性、重构这四种“分配式”的能力。[6]

1.1话语世界中的象征能力

2011年Kramsch教授尝试话语角度去理解跨文化交流。“将文化定义为话语，那么具有跨文化能力的个体便是由象征系统（如语言）、思想系统及其影响所构成的一个象征自我”。其中，象征性表征通过分析词汇和语法结构等，解释话语的字面意和言外之意，关注“说了什么”和“什么意思”；象征性行为通过分析象征性互动仪式、言语行为等，解释话语的使用过程和目的，关注“怎么用”和“用来做什么”；意义构建是象征能力培养角度之一。在话语分析上对其的探索侧重于分析“事件是如何构建的、说话者是如何定位的、话语是如何影响文本的产生和接受的”。

1.2演讲文本

演讲作为具有极强互动性的话语，却很少有人关注其对象征能力习得的作用。Vovou（2019）提供了有关象征能力的叙事文本材料的选择标准：（1）反映自传叙事；（2）反映独特和不那么独特的话语；（3）在特定的体裁中在词汇语法、结构等方面有独特的语言选择；（4）可以引发有关作者身份和作者定位的问题；（5）可以引发围绕自我和他者定位的讨论；（6）反映一种可以与有移民背景的学习者产生关联的叙事；（7）整体上可以看作是社会背景下意义构建的工具。本文的案例选择也参考了以上标准。

2案例分析

2018年李开复教授的演讲How AI Can Save Our Humanity是当年TED官方所列清单中最受欢迎的十大演讲之一。演讲者曾是美国苹果公司的一名工作者，在演讲中首先承认了过去自己错误的价值观，再谈论人工智能与人类如何共存。下面将以事件是如何构建的、说话者是如何定位的、话语是如何影响文本的产生和接受的这三个问题为引导，展示该演讲者如何构建意义，从而实现与观众的有效交流。其中对第三个问题的回答则探讨了演讲中的象征性表征、行为和权利。

2.1事件是如何构建的

演讲者以时间为线索进行个人叙事和文化叙事，在过去、现在、未来的三个时空之间跳跃，从而串联不同的事件构成整篇演讲。依托自己在人生各阶段的角色，与来自各行各业的观众产生一定的联系，建立信任感，站在了观众的视角，引发共鸣。

演讲者最初进行个人叙事，从1991年妻子的分娩和1992年自己在苹果公司的工作成就谈起。随后涉及过去十年里的中国和美国硅谷的商业竞争，提及工业革命时期的岗位增长，这两处在讲述历史，为文化叙事。后回到个人叙事，讲述人工智能对自己的健康和家庭的影响以及自己如今的改变。最后以人工智能与人类的区别之问引发思考，将观众带向自己的未来设想——人类和人工智能共存的蓝图。

2.2说话者是如何定位的

演讲者始终以一个主讲人的身份同观众进行分享，掌握着总体的话语权利，但有时的互动将话语权力转移到了观众身上。例如，“So how do we differentiate ourselves as humans in the age of AI？”向听众提问，将话语权力转移给了听众。再如，“You might ask how many of those there are， but I would ask you：...”通过发问将话语权力交给听众之后，but I would ask you又将话语权利转移到演讲者身上。

在进行个人叙事时，演讲者凭借人生各阶段的不同社会身份，对自我的定位或话语身份一直在不停地发生改变，可梳理为人类中的一份子-丈夫和父亲-Apple公司的员工-第三方的演讲者-风险投资人-演讲者-淋巴瘤患者-家庭里的丈夫/儿子/父亲-人类命运共同体中一员。

2.3话语是如何影响文本的产生和接受的

例1，“such as hot dog or no hot dog”意为“例如有热狗或没有热狗（的食物）”。“热狗”是美国最受欢迎的快餐食品之一，在一定程度上象征着美国文化，这是世界周知的事情。热狗一例建立在美国观众的文化习俗与世界观众的国家文化常识之上，让观众更轻松地理解“深度学习”的功能，激发听众兴趣。

例2，“My father had passed away， and I never had a chance to tell him I loved him. My mother had dementia and no longer recognized me， and my children had grown up.”，意为“我父亲过世了， 而我从来没有机会告诉他我爱他。我母亲患上了痴呆症并从此认不出我了， 而我的孩子们已经长大了。”运用排比修辞，连用三个somebody had done，用父亲、母亲、孩子一一作为主语，强调自己作为家庭成员的身份，却未能尽家庭之责，体现深深的后悔之情。这将听众瞬间带入家庭成员的角色中，引起强烈共鸣，从而更好地接受演讲者的观点。

例3，“So deep learning has become the core in the era of AI discovery， and that's led by the US. But we're now in the era of implementation”，意为“所以深度学习成为了人工智能发现时代的核心，并由美国领导着，但我们现在身处于实践时代。”该处体现互文性， 演讲者使用了“the Age of Discovery”大航海时代的表面意义和内涵意义，通过重组创造了新的意义，“the era of AI discovery” “the era of implementation”。此时“大航海时代”就作为了世界观众共有的历史背景，成为演讲者向观众有效传递信息的起点，凸显由美国曾领导的AI大发现和当前中国正在大力推动的AI应用的时代意义。

由此可见，演讲稿的撰写是演讲者对不同话语世界的理解及意义的再创造。李开复教授在2018年发表的这篇演讲应该成为学习英语的中国学生培养自我象征能力的典例。

3结语

象征能力培养的解释力和创造力强调学生思考交际中语言的意义生成本身。在以话语为导向的定义中，演讲引导语言学习者探索演讲者与观众所处的不同语言文化，掌握更完善的的象征系统，并学会熟练运用这些系统来自我构建意义。但此处的象征能力并非一项技能，而是一种帮助不同语言的交际双方实现更好交流的思维模式， “一种创造 ‘可能性关系’的思维方式”。进而学习者认识到全球化中个体的文化差异性和丰富性，适时采取灵活的交际策略，应对现实交际情景。在呼唤中华文化走出去的时代下，具有较强象征能力的中华文化传播者可以依托有效的英文演讲这一途径向世界传递更深刻的中国故事。

参考文献：

[1]EVELYN V . Narrative and identity in the foreign language classroom： Reflections on symbolic competence[J]. Training Language and Culture，2019.DOI：10.29366/2019TLC.3.2.2.

[2]KEARNEY E.Perspective-Taking and Meaning-Making through Engagement with Cultural Narratives： Bringing History to Life in a Foreign Language Classroom[J].L2 Journal，2012，4（1）：58-82.DOI： 10.5070/L24110010.

[3]ETIENNE， CORINNE， VANBAELEN S. Exploring Symbolic Competence： Constructing Meaning（s） and Stretching Cultural Imagination in an Intermediate College-Level French Class[J]. 2017.DOI：10.5070/L29235

[4]李良博，吕靖.从“交际能力”到“象征能力”：外语教学的生态转向——C.Kramsch“象征能力”理论述介[J].河北联合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12（06）：157-159+162.

[5]KOSHIBA K . Mediating between discourse worlds： developing the symbolic competence of advanced-level bilingual learners of Japanese through translation[J]. Language and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2017，17（2）： 229-243.

[6]KRAMSCH C，WHITESIDE A.Language Ecology in Multilingual Settings.Towards a Theory of Symbolic Competence[J].Applied Linguistics，2008，29（4）：645-6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