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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主义翻译理论视角下文学作品汉译英对比翻译研究
——以《小妇人》为例
摘 要:《小妇人》是著名美国作家路易莎·梅·奥尔科特的代表作,该书充满女性主义色彩,讲述了纯真的人性,打动了无数读者,尤其是女性读者的心弦,影响深远。因此,本研究选取《小妇人》的贾辉丰译本和王岑卉译本作为研究对象,分析两个译本在字词以及语句层面所体现出的不同特点,并分析男性译者和女性译者在翻译策略选择上的差异,说明女性主义翻译理论对译者主体性彰显的影响。
关键词:《小妇人》英译;女性主义翻译理论;贾辉丰;王岑卉;对比研究
一、引言
女性主义翻译理论认为,不同性别的译者翻译的效果大不相同,男女译者翻译时在措辞、风格和女性主义思想上会表现出强烈的性别差异。
《小妇人》是路易莎.梅.奥尔科特的代表作“三部曲”之一,在这部作品中我们能看出女性主义的描写手法,整体充满女性主义色彩。《小妇人》可以被认为是美国文学史上最具影响力的文学作品之一。
由此,笔者选取《小妇人》作为女性主义翻译理论的研究案例,试图在弗洛托的三种女性主义翻译策略和本土化改编策略的指导下,对比分析贾辉丰和王岑卉两个译本,并找出女性主义翻译在其中的适用性。
二、《小妇人》
《小妇人》是美国著名女作家路易莎.梅.奥尔科特的代表作,也是世界文学史上表达女权主义的经典作品,背景为美国南北战争时期,主要描述一个普通家庭中的四个姐妹,从刻画四个不同性格女性的成长经历和爱恨纠葛,充分表达自己对女权主义的独特解读。
《小妇人》自出版以来就在全世界受到极大关注,并被翻译成多种语言。该书汉译版本很多,不同的译者有王志光、王岑辉、洪毅等。其中在中国最受欢迎的版本中包括了贾辉丰和王岑卉的版本,而这也就是本篇的研究对象。
三、理论基础
在女性主义翻译研究史上,有很多翻译策略,其中最受欢迎、研究最多的是Flotow的翻译策略:前言和脚注、增补、劫持。女性主义强调对作品的再造和重塑,译者主体性,反对过于忠实或一致,倡导去男权主义理念和表达方式,而用女性主义的表达方式重塑原著,因此有时还会采用本土化改写的翻译策略。本篇将从以上四种翻译策略出发,分析女性主义翻译理论视角下《小妇人》两个汉译本的差异。
四、《小妇人》两个中文译本策略对比分析
(一)增补
在某一个细节处对译文进行原文内容之外的增补,也是女性主义翻译理论实施的重要策略。女性主义翻译理论中实施的增补策略与一般翻译实践中增补处理的显著区别在与:译者在从原文到译文的转换中进行的增补,其内容更多地体现女性主义的价值观念,从而使这个局部细节打上女性主义烙印。当通篇的翻译工作完成时,这些特殊的增补处理,就会使译文具有明显的女性主义色彩,从而达到向译文读者宣传女性主义的目的。
例子1:
“I don’t think it’s fair for some girls to have plenty of pretty things, and other girls nothing at all,” add little Amy, with an injured sniff.(Louisa May Alcott)
贾译:
“我想,这真是太不公平了,有的女孩儿,好东西那么多,有的女孩儿要什么没什么。”小艾美插一句嘴,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王译:
“有的女孩有好多漂亮玩意儿,有的女孩什么都没有,真是太不公平了。”小艾米很不乐意地哼了一声。
这句对话出现在《小妇人》第一章朝圣客中,描绘了由于家庭经济拮据,母亲提议今年圣诞节不送礼物,四姐妹在一起讨论交谈的场景。原文中pretty意为(尤指女子或女孩的)标志的、漂亮的,或形容(地方或事物)赏心悦目、美观精致的。发出抱怨的是最小的妹妹Amy,一个未满十三岁,如淑女般矜持的小姑娘,因此在王译本中,将pretty things译为“漂亮玩意儿”,比贾译本的“好东西”更符合Amy的人物形象,也更具有女性风格色彩。“sniff”的释意包括患病或哭泣时用鼻子抽气,嗅闻,以及抱怨、不以为然地说。结合原文中下文内容,听完贝丝的话,姐妹四人一下子从失望中走出,以及姐妹四人为母亲着想、懂事乖巧的性格,此处Amy还不到委屈地哭泣的地步,因此只是有些抱怨,还有作为一个小女孩,这个年纪对礼物的天真的憧憬,所以王译本中的“很不乐意地哼了一声”更能体现出这种少女的娇憨可爱。
例子2:
In this one little was said of the hardships endured, the dangers faced, or the homesickness conquered; it was a cheerful, hopeful letter, full of lively descriptions of camp life, marches, and military news; and only at the end of the writer’s heart overflow with fatherly love and longing for the little girls at home.(Louisa May Alcott)
贾译:
但在这封信里,父亲对他经历的艰辛、凶险和内心的思乡之情一带而过,这是封欢乐、充满希望的来信,细致描述了他们如何扎营、行军,还有各种军旅消息。仅在最后,他才情不自禁流露出父亲的慈爱和对小女儿们的思念。
王译:
但在这封信里,爸爸对战争的艰苦、凶险和思乡之情一笔带过,将军旅生活、行军过程和军队里的新闻娓娓道来,让人读着愉快,心中充满希望。直到信的末尾,他才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浓浓的父爱,显然非常期待回家跟女儿们团聚。
在这里,王岑卉译本将lively descriptions译为“娓娓道来”,既对原文意义进行了保留,又与前一句的“一笔带过”句式统一,从而达到对比效果,体现马奇先生善解人意、报喜不报忧的乐观心境和对家人的关心;“fatherly love”译为“浓浓的父爱”,将读者置于与马奇家四姐妹的视角,更直接体会马奇先生对女儿们的爱,相比之下“父亲的慈爱”更倾向表现父亲视角下的评价,不如前者有感染力;末尾的“Longing for the little girls at home”被王岑卉直接译为“期待回家与小女儿们团聚”贴合上文女儿们期盼父亲回家的内容,而原文中并没有“回家”这一说,只是“girls at home”,对于远在战场的父亲来说,对女儿思念深切,怎么会不想回家一家团圆呢?因此王岑卉在此处的増译处理很好的体现了女性译者的敏感。
(二)前言和脚注
在翻译《小妇人》时,贾辉丰根据自己对原作者和原著的理解,加上了前言和一些脚注。其中,他对剧中主要人物以及原作者本人作了简要介绍,又将书中人物与原作者形式经历结合,以此为线索叙述路易莎.梅.奥尔科特的平生,并结合该书创作的时代背景,总结归纳《小妇人》的核心价值与主题。最后,贾辉丰对自己的翻译工作过程作简单叙述。全篇夹叙夹议,真情实感,对《小妇人》中描绘的明净、纯洁的世界的喜爱,揭示了贾辉丰对女性的人文关怀。另外,文字也偶见脚注,例如第一章中对“基督徒”作脚注“上文中的‘恶魔亚波伦’‘幽灵谷’和此处的‘绝望沼’‘援助’‘基督徒’均为《天路历程》中的人名或地名”;第二章中的“完美人生”脚注为“《天路历程》”。
王岑卉的译本没有前言,但也在文中进行了脚注,且较为详细。例如第三章中“大勇先生”脚注为“《天路历程》第二部中帮助并引导‘女基督徒’和孩子们踏上通往‘天国’之旅的人”;第十四章中的“雷欧提斯”脚注为“莎士比亚戏剧《哈姆雷特》中的人物,哈姆雷特恋人奥菲利亚的哥哥,在妹妹溺水身亡后与哈姆雷特比剑决斗”。
综上所述,贾辉丰版本的引言在整体上更容易引发读者对女性主义的关怀与思考,并体现原作者路易莎的女权主义价值观与勇敢智慧的女性特点
(三)劫持
劫持可以理解成“反叛式改写”。所谓反叛式改写,是指在翻译过程中女性主义译者基于个人偏好而重写原文中与女性主义的不符之处,从而让读者增加对原文的理解。
例子1:
“I let the sun go down on my anger; I wouldn’t forgive her, and today, if it hadn’t been for Laurie, it might have been too late. How could I be so wicked?” said Jo, half aloud, as she leaned over her sister, softly stroking the wet hair scattered on the pillow.
贾译:
“我让愤怒遮挡了光明;我不肯原谅她,今天,也不是劳瑞,一切都来不及了!我怎么能如此狠心?”乔提高嗓音说道,她低下头,用手轻轻摩挲艾美披散在枕头上的潮湿头发。
王译:
“我含怒到了落日,不肯原谅她。今天要不是有劳里,就什么都来不及了!我怎么能那么狠心?”乔低头看着妹妹,轻轻梳理她披在枕上湿淋淋的头发,心里话不禁脱口而出。
此处贾辉丰对原文内容作了直译处理,读起来略显生硬,尤其是发生在乔和妹妹艾美两个小女儿家的矛盾和解之后,这样的处理有些粗暴。而王岑卉却对原文做了一些改动,将原文中“half aloud”略去,变成“低头看着妹妹”,另外增加一句“心里话不禁脱口而出”,这是对乔内心复杂活动的完美刻画和细腻描写,既贴合人物形象与场景内容,又体现了王岑卉作为女性译者更为敏感、善于感知人物的特点和女性意识。
例子2:
“What silly question you ask!” and Jo gave a disdainful shrug, as the rest laughed at Laurie’s matter-of-fact tone.
贾译:
大家给劳瑞的大实话逗乐了,乔不屑地耸耸肩说:“瞧你问的这蠢话”。
王译:
劳里煞有介事的口气把大家都逗乐了,乔则不屑地耸了耸肩:“这问题真无聊!”
此处贾仍旧对译文进行了直译,较为粗暴刚硬;反观王岑卉的译文,将“silly”巧妙处理成“无聊”,使用了劫持的翻译策略,在保留原文基本意义的基础上,对原句作温和处理,使更贴合女性形象。
(四)本土化改编
本土化改编(local adaptation)指“译者在翻译时充分考虑译语语境,遵从译语文化的表达习惯,用符合译语受众接受期望的方式,对原作的表达形式进行相应的调整处理,从而实现源语与译语两种文化间的和谐交融”。
例子:
“I don’t tell tales,”replied Laurie, with his high and mighty air, as Jo called a certain expression which he occasionally won only, “if Brooke is going to be a barometer, I must mind and have fair weather for him to report.”
贾译:
“我才懒得叽叽咕咕呢。”劳瑞“很傲”地说,乔是这样来形容他有时候那副样子的,“不过布鲁克既然成了晴雨表,我就得注意,让他能报告好天气。”
王译:
“我从来不打小报告。”劳里答道,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乔就找了这个词形容他。“要是布鲁克是晴雨表,我就得记好了,让他有好天气可报。”
“tell tale”意为“泄露秘密的人,容易泄密、告密或讲述别人隐私的人”。贾辉丰译为“叽叽咕咕”,意为“脸挨脸小声说话,以免别人听见”;王岑卉则译为“打小报告”,两个词都较符合汉语的日常表达,尤其是王岑卉版本,更口语化,而后半句的“with his high and mighty air”用“正气凛然”表示,在此处还增添了些幽默色彩,自然应用了本土化改编策略,使得增强了译文的可读性,利于译入语读者接受。
四、结语
以男性或女性视角书写出来的女性形象是不同的,同样地,以男性视角或女性视角翻译出来的文学作品也有差异。有时,女性作者能够传达出同为女性的角色的真实感受,但男性作家就会将其写成一个社会问题。因此,同样身为女性,经历过女性在现实生活中经受过的“苦楚”的女性译者,才能更好地体会并还原女性角色。女性主义翻译理观打破了传统翻译观对意义阐释的封闭性和静止性,揭示出翻译活动并不是一种价值中立的立场上去操作的,译者积极地发挥他们的主观能动性,用译者自己的精神理念照向自己神秘而复杂的“精神国度”,通过翻译活动为争取女性的政治权利不懈地努力,提高了译者和译作的地位。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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