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电影作为一种文化交流的手段，在中国文化走出去的过程中起着重要作用，而电影字幕翻译又是其所蕴含文化走向国际舞台的语言桥梁。由于中英两种语言间存在巨大差异，电影字幕英译过程中需进行两种语言间的转换。因此本文将以翻译转换理论为指导，以贾佩林所译中国文艺电影《霸王别姬》的英译字幕翻译为例，重点从范畴转中结构转换、类别转换、单位转换和内部体系转换四方面探讨翻译转换理论在电影字幕翻译中的适用性及重要性。

关键词：翻译转换理论；范畴转换；字幕翻译；《霸王别姬》

一、电影《霸王别姬》简介

电影《霸王别姬》是改编自李碧华同名小说，由陈凯歌导演指导的中国文艺电影。影片讲述了京剧名伶程蝶衣和段小楼围绕京剧《霸王别姬》所产生长达半个世纪的悲欢离合，通过京剧这一传统文化展现了中国的时代变迁、人的生存状态以及对人性的思考，自1993年上映以来便掀起了国内外观众的观影热潮。本文选择贾佩林电影《霸王别姬》的字幕翻译进行分析研究，以期验证翻译转换理论在字幕汉译英中的可行性，为更多的汉英字幕翻译提供一定的借鉴。

二、卡特福德翻译转换理论

卡特福德1965年于《翻译的语言学理论》（A Linguistic Theory of Translation）中首次提出了翻译转换理论，上世纪90年代由包振南先生引入中国。卡特福德将翻译定义成 ：用一种等值的语言文本材料去替换另一种语言的文本材料。“转换”是从源语到译语过程中偏离形式的对等[1]。简而言之，翻译转换理论也就是对原语与目的语之间的语言形式差异进行比较，并且就两种语言的词汇与句法层面的差异采用不同的转换策略[1]。卡特福德将翻译转换分为层次转换（level shift）与范畴转换（shift of category）[2]。层次转换指的是目标文本中所用的语言和原文本中所用的语言不处于同一个语言层次，也就是可能源文本中的语法表达在目标文本中用词汇来表达。而范畴转换是指从原语到目的语偏离形式的对应，然后在不同的级阶（句子、分句、片语、词及词素）上发生的转换行为[3]。其中范畴转换分为四种 ：结构转换（structure-shifts）、类别转换 （class-shifts）、单位转换（unit-shifts）和内部体系转换（intra-system-shifts）[2]。

三、电影《霸王别姬》字幕翻译中的范畴转换

（一）结构转换

结构转换是翻译中一种最常见的转换形式，指的是原文的句子结构在译文中发生了转换[2]。结构转换有多种形式，主要包括主动语态与被动语态的转换、肯定和否定的转换等。

例3： 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

译文：The soldiers of Han have invaded， the song of Chu can be heard on all sides.

分析：该句是程蝶衣和袁四爷一起唱的京剧台词，出自先秦虞姬的《和项王歌》，意思是刘邦的军队已经攻占了楚国的土地，四面八方传来令人悲凄的楚歌歌声。“四面楚歌声”是主动语态，但由于中文善用主动而英语善用被动，因此需要进行中英文的语态转换，将其译为被动语态“the song of Chu can be heard on all sides”，将原句主语“四面”变为了“楚歌”，楚歌被从四面八方听到。

例4： 被告程蝶衣交保具结，予以释放。

译文：The accused is released under bond.

分析：该句背景为民国时期程蝶衣因曾为日本人唱戏而被指控为汉奸，而后又成功被保释。“予以释放”省略了主语“法庭”，原句意为法庭将程蝶衣释放，在主语并不清晰时，译者转而选用“程蝶衣”为主语，用被动语态代替主动语态，实现了中英文之间的语态转换。

例5： 连楚霸王都跪下来求饶了，京戏能不亡吗？

译文：But now even the king of Chu is on his knees begging for mercy， can Peking opera survive this indignity？

分析：例5这句话是文革期间，程蝶衣和段小楼受到红卫兵的批斗，段小楼下跪批斗自己和蝶衣菊仙，程蝶衣痛心疾首对段小楼说的话。由于中英文语境的差异，有时中文中的肯定表达会转为英文中的否定表达，英文中的否定表达会转为英文中的肯定表达。这里的“不亡”是否定形式，译文将其转换为肯定形式“survive this indignity”，中文意思是“忍受这种侮辱”。这样的转换不仅能够表达文革对传统文化的迫害以及对人民精神上造成的侮辱。

（二）类别转换

类别转换又称词类转换，是指在翻译时原文中的词语在目标文本中转换为另一种词性的词语。这类转换一般出现在名词、动词、副词以及形容词之间[2]。比如将名词转换为动词，形容词转换为副词，介词转换为动词等。

例1：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

译文：I’ve followed my king on his military campaigns.

分析：该句出自程蝶衣和段小楼表演京剧“霸王别姬”，讲述秦末霸王项羽在和刘邦夺天下建统治权，征战过程中，项羽爱妃虞姬追随陪伴项羽左右。汉语里，“东征西站”为动词短语，译文转换为了名词短语“on his military campaigns”。中文是动态语言，而英语是静态语言[4]。因此将动词短语转化为名词短语会使译文更加符合读者的阅读习惯。

例2： 四爷，你让我们蝶衣怎么担当得起啊？

译文：Master yuan， how can our Dieyi be worthy of your favor？

分析：例2是袁四爷专程来为程蝶衣和段小楼表演霸王别姬捧场，赏戏赠送程蝶衣礼物后，梨园老板对袁四爷说的一句话。译文将“担当得起”这一中文中的动词表达译为英语中的形容词短语“be worthy of”，使读者清晰易懂，这里的“担当得起”不是真的扛起东西，而是值不值得的意思，该译文忠实原文，准确地道，更易使读者理解。

（三）单位转换

单位转换指的是目标语中的翻译等值与源语处于不同的级阶在同一个层级上时进行的转换[2]。此处的“层级”指不同等级的语言学单位，包括句子、从句、词群、单词和词素。

例6： 二位老板，少年裘马，甭管穿什么衣裳，什么款式，只要一上身，保管你都体面，都标志！

译文：Gentlemen， you have done grandly for yourself， you look so dignified and stunning in any style of clothing，fitness is guaranteed. That’s it！

分析：例6是程蝶衣和段小楼成为名角之后穿西装拍照，梨园老板奉承说的话。“甭管穿什么衣裳，什么款式”是一个完整的汉语句子，译文将其翻译为介词短语“in any style of clothing”。因为中文常用短句，动词化的表达，而英文句子是多枝共干结构，即一个句子只有一个谓语动词，这种将汉语短句处理成短语的翻译方式使句子表达更加符合西方读者的语法及阅读习惯。

例7： 人纵有万般能耐，可终究也敌不过天命。

译文：No matter how resourceful you are， you can’t fight fate.

分析：该句是戏班师傅教育戏班孩子的话，意思是人即使有再大的能耐，最终也敌不过天的意志，最终的命运是无法掌控的，但是我们可以尽最大的努力去争取。“人纵有万般能能耐”是一个完整的汉语句子，译文将其处理为了从句，这样便将汉语两个短句转换为了英语中的复合句，英语善用多枝共干的长句，这样使句子结构更为紧密，符合英文表达。

（四）内部转换

内部转换是指源语文本和目标文本拥有近似对应的体系，但是翻译时涉及对目标语言体系中不对应的词语进行选择，为了让目标读者理解原文，需要在目标文本中寻找与源文本意义相近的表达方式。文化是一个内涵丰富、外延宽广的多维概念，因此内部转换常见于汉语中的成语、典故以及方言等[5]。

例8： 要不是你在楼底下接着，我早就入土了。

译文：If you hadn’t caught me， I’d been six feet under by now.

分析：例9是菊仙对段小楼说的话，菊仙是一位妓女，和段小楼相识于花满楼。菊仙个性强势，面对嫖客的欺辱从栏杆上一跃而下，是段小楼在下面接住了她，救了她的姓名。“入土”出自成语“入土为安”，意思是人死后要埋入土中才能安息，但在目标语读者中并没有“入土”这一概念，因此译者选择了归化的翻译方法，并没有直接翻译“入土”，而是在目标语中选择合适表达来传递相同意思。“six feet under by now”英语意思是“死亡并被安葬的”和中国文化中的“入土”意思相同。

例9： “四爷，您梨园大拿呀！”

译文：Master Yuan， you are a master of the theatre arts.

分析： “大拿”是北京方言，指的是某一方面有权威的人。袁四爷喜爱京剧，有权有势，因此人们恭维地称呼其为“梨园大拿”。译者贾佩琳并不是中国人，因此其需要先将方言转换为普通话，再进行中英文之间的转换，选择用“master”一词翻译“大拿”准确传递了原句信息。

四、结语

本文将卡特福德的翻译转换理论与电影《霸王别姬》的字幕翻译实例相结合，重点从范畴转换中的结构转换、类别转换、单位转换和内部转换选取相应的例子来分析研究汉英两种语言之间的转换，发现卡特福德的翻译转换理论能够为中国电影的汉英字幕翻译提供良好指导，进一步验证了翻译转换理论在字幕翻译领域的适用性。

参考文献：

[1]Catford， J. C. A Linguistic Theory of Translation[M]. Lond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65.

[2]卡特福德. 翻译的语言学理论[M]. 穆雷，译. 北京：旅游教育出版社，1991.

[3]李馥言. 翻译转换理论下电影《长津湖》字幕翻译研究[J]. 英语广场， 2023， （17）： 21-24.

[4]连淑能. 英汉对比研究[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

[5]陆建平， 朱蒨雯. 国际传播视域下国产电影的文化元素英译策略研究——基于电影《霸王别姬》字幕两个英译本的对比分析[J]. 外语与外语教学， 2023， （06）： 134-144+150.

作者简介：刘曼琳（1998—），女，河北承德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