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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系2021年甘肃省省级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科技文创平台‘数字敦煌’的多模态翻译研究”（S202110737008）的阶段性成果。]

引言

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与发展，敦煌文化日益走进世界文化舞台。敦煌文化内涵丰富，历时悠久，别具特色。“数字敦煌”是一项敦煌保护的虚拟工程，该工程包括虚拟现实、增强现实和交互现实3个部分，使敦煌瑰宝数字化，打破时间、空间限制，满足人们游览、欣赏、研究等需求。我们可以通过“数字敦煌”，360°观赏到其中10个朝代的30个洞窟的壁画，以及有关壁画的文字介绍。

模态的概念最早是由生命科学领域的研究成果得出的，包括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和味觉模态等。后发展至语言学领域指交流渠道和媒介，包括语言、技术、图像、颜色和音乐等符号系统（朱永生，2006）。“数字敦煌”结合了图片与文字两种模态表达意义，是一个典型的多模态并存平台。

术语翻译具备概念认知与跨语言交际双重功能，术语翻译不仅仅是简单的用语言符号进行不同语种形式上的转换，还承载着借助语言符号介质实现知识传播、文化传递和话语交际的功能。我国术语翻译实践有着上千年的历史。在学界，术语翻译是跨越术语学和翻译学的重要研究领域，术语翻译不仅已经成为现代术语学本体研究当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术语翻译的实践与理论研究作为当代翻译研究领域的一个重要研究方向，其独立性轮廓也日益凸显。而翻译好“数字敦煌”中的文化术语在弘扬敦煌文化方面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一、“数字敦煌”中的术语特点

敦煌一直以来都是个神奇的地方，那里有千奇百怪的历史故事和神话传说，还有丰富的历史文献和文物。在19世纪30年代，我国成立了一门专门研究敦煌的学科：敦煌学。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加之人们对于文化的保护愈发重视，大型敦煌文化保护工程“数字敦煌”便由此诞生，从而使世界各地的人们都可以在线上观赏莫高窟的魅力。

“数字敦煌”中的术语具有复杂性。敦煌曾经是古代丝绸之路的重镇，从敦煌藏经洞出土的文献涉及多种语言，除了汉文外，还有吐蕃文、回鹘文、西夏文、蒙古文等。

“数字敦煌”中的术语具有宗教性。中国的佛教来源于印度，经过中国本土环境的熏陶与发展，形成了拥有中国特色的佛教。莫高窟便是中国特色佛教艺术的典范。壁画类术语中包含着大量如“飞天”“供养人”“菩萨”等具有宗教色彩的词语。除此之外，敦煌文化中的“释迦浣衣池与晒衣石”这一类佛教故事，也来源于印度这种宗教文化盛行的国家。

“数字敦煌”中的术语具有历史性。莫高窟壁画内容丰富，包含了描绘不同时代历史场景的画面，有一些关于百姓劳作的壁画，也有一些关于社会生活场景的壁画，为研究中国古代社会提供了珍贵的材料和佐证。

“数字敦煌”中的术语具有图文结合性。作为一个多模态并存的平台，“数字敦煌”中的术语大多都可以在相应的图片中找到对应的实物。实景照片不仅能帮助读者理解术语内涵，而且能让他们感觉彷佛置身于莫高窟之中。

二、多模态话语分析框架

长期以来，关于文本生产与接受的研究大都聚焦于文字这一单一手段。实际上，在话语交际过程中，交际者可借助文字之外的肢体语言、声音、动作、图画等模态实现人际交流。20 世纪 90 年代，西方兴起的以韩礼德系统功能语言学为基础的多模态话语分析打破局限、独辟视角，认为文字之外的其他符号，如图像、声音、颜色等都具有意义潜势。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自 2003 年引入中国，各种相关研究迅速展开，其中对图文关系，以及不同模态之间如何根据自身优势，协同发挥作用的研究也层出不穷。朱永生（2006）认为多模态识别标准不外乎两条： “第一条标准是看涉及的模态种类有多少；第二条是看涉及的符号系统有多少。有些话语虽然只涉及一种模态，但包含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符号系统，如连环画虽然只涉及视觉模态，但既有文字又有图画，我们也把这些话语看作是多模态话语。”多模态文本中，图画与文字两种模态都具有意义潜势，图画不再是文字的简单附属，而是与文字共同叙事、表情达意。正如朱永生（2006）所言：“多模态话语分析的意义在于它可以将语言和其他相关的意义资源整合起来，它不仅可以看到语言系统在意义交换过程中所发挥的作用，而且可以看到诸如图像、音乐、颜色等其他符号系统在这个过程中所产生的效果，从而使话语意义的解读更加全面、更加准确，进而发现人类如何综合使用多种模态达到社会交际的目的。”

据此标准，“数字敦煌”图文并茂，文字与图画两种模态都具有意义潜势，是典型的多模态文本。该平台面向所有海内外有兴趣了解敦煌石窟艺术的读者或相关领域内的专业人员，而添加实景拍摄照片不仅能够帮助读者理解，而且还能使得读者产生身临其境的感觉。在此平台中，图片不再是文字的附加品，而是与文字内容一样重要，共同来达到叙事效果。因此，在翻译“数字敦煌”中的文化术语时，我们可以选用多模态话语分析框架，结合平台中的图画与文字两种模态翻译，来达到交际目的。

多模态话语分析最初的理论框架是基于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组成的文化、语境、意义、形式和媒体层面。由于在语境和交际层面和话语意义层面，单模态的语言交际和多模态的话语交际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张德禄（2009）根据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做出相应的修改，并结合Lim（2003）在研究图画与语言形成的多模态话语时提供的框架，提出了多模态话语分析综合理论框架。该框架分为四个层面：文化、语境、内容和表达层面。表达层面涉及语言的媒体形式对语言意义的传递起到辅助、补充和强化的作用，包括音响、声音的大小、音调、声音的频率口音、语气以及字体形状、大小、空间的布局等，不适用于“数字敦煌”术语翻译。因此本文就从前三个层面来论述“数字敦煌”术语的翻译。

三、多模态话语分析视阈下的“数字敦煌”术语翻译

（一）文化层面

多模态话语分析的文化层面，即文化语境，主要指文字创作的大背景和文字所反映出的文化内涵和作者所选用的话语模式。文化层面包括作为文化的主要存在形式的意识形态和作为话语模式的选择潜势的体裁或者称体裁结构潜势（张徳禄，2009）。“数字敦煌”中的术语具有宗教性的特点，而译者作为文化的传播中介，需要传达给读者地道的语言、浓厚的文化背景、独特的文化习俗等。在该文本中，经常会出现一些不易理解的佛教文化术语或表达，因此在翻译时，作者要考虑到文化差异，采取适当的翻译技巧来准确传达原文意思。

例1：灭法。

The prohibition of Buddhism conducted by Emperor Taiwu in Northern Wei Dynasty （386-534 AD）.

“灭法”这一词单凭字面是无法推断出其意思的，要想理解这个词具体指代的含义，就要对中国的佛教文化有一定的了解。在中国历史上，曾出现过“三武灭佛”，指的是北魏太武帝灭佛、北周武帝灭佛、唐武宗灭佛这三件事件的合称。由于此词的出处介绍的是北魏佛教艺术，因此可知这里的灭法指的应该是“北魏太武帝灭法”这一事件。

北魏为了统一北方，巩固在中原的地位，以全民为兵。那时，由于沙门历来可以免除租税、徭役，所以锐志武功的魏太武帝就在太延四年（四三八）下诏，凡是五十岁以下的沙门一律还俗服兵役。在宰相崔浩的劝谏下，改信寇谦之的天师道，排斥佛教，并渐次发展为灭佛的行动。考虑到不同文化之间的差异，在翻译时为了帮助读者理解，我们要将这一中国历史文化事件具体化翻译，因此就译为了“the prohibition of Buddhism conducted by Emperor Taiwu in Northern Wei Dynasty”，采用了明晰化的翻译策略。

（二）语境层面

语境层面包括由话语范围、话语基调和话语方式组成的语境构型（张徳禄，2009）。语境是指交际，指交际环境中的所有因素，无论是语言的还是非语言的。语境不仅仅有一方面，还包括画面语境和情景语境。同样，“数字敦煌”作为一种多模态平台，也需要考虑画面与语言之间的语境。文字模态与语境构成的是积极模态的关系。在翻译“数字敦煌”中的文化术语时，语言文字要结合画面语境蕴含的信息，充分利用画面语境信息转换文字信息。翻译时，译者需领会源语言蕴含的画面语境，将术语的文字模态与画面语境结合起来，以求准确完整翻译出原文的意思，让图片不再是文字附加品，而能够与文字结合产生“1+1>2”的效果。

例2：白毫相。

Baihaoxiang （one of the 32 appearances of the Buddha， which has white hairs between the eyebrows of the Buddha）.

结合“数字敦煌”中相应的图片我们可以看到，图片中描述了佛教文化术语“白毫相”。如果根据唐玄奘五不翻音译原则直接音译为“Baihaoxiang”，就会给读者带来阅读障碍，因此在这里作者采取了“音译+意译”的方法。

百度百科中对“白毫相”一词的解释如下：白毫相是如来三十二相之一，佛教传说世尊眉间有白色毫毛，右旋宛转，如日正中，放之则有光明，名“白毫相”。由于年代久远，图片中的佛塑像残存部分，无法看出佛眉间的白色毫毛。正如上文中所说，语言文字要结合画面语境蕴含的信息，充分利用画面语境信息转换文字信息。既然图片中的信息已缺失，那我们在文字模态中要补充出来。因此，作者先是音译，后在括号内加注，这样一来图片和文字的信息便完整传达了出来。（三）内容层面

内容层面分为话语意义层面和形式层面。话语意义层面主要指由话语范围、基调、方式所制约的概念意义、人际意义和谋篇意义；形式层面主要指不同模态的形式特征相互关联，共同体现话语意义（张徳禄，2009）。通俗来说，意义就是所谓的文字的含义，这个含义既包括表层含义，也包括深层含义，表层含义就是其概念所指的含义，而深层含义则是指在语篇中隐藏的含义。形式层面的图觉模态于麦积山石窟艺术的翻译会产生显著的交际效果。翻译时，译者需结合石窟对应图片的图觉特征，描绘源语言象征性的意象，使图片和文字融为一体，让读者产生身临其境的感觉。

例3：结跏趺坐。

sits cross-legged.

“结跏趺坐”一词为佛教专业术语。经查作者发现该词没有一个固定的译法，常见的两种译法为“sit in full lotus pose”和“sit cross-legged”，若采用第一种译法的话，估计读者阅读的时候也会不知所云，毕竟大多数读者都不太了解佛教文化，更不用说专业的佛教文化术语了。后面通过查阅，作者查到“结跏趺坐”一词在百度百科中的简介如下：结跏趺坐是坐法之一。即互交二足，将右脚盘放于左腿上，左脚盘放于右腿上的坐姿。在诸坐法之中，以此坐法为最安稳而不易疲倦，是由神秀大师所流传，初学佛法者次第修行的一个方便法门。结跏趺坐又称交一足为半跏趺坐、半跏坐；交二足为全跏趺坐、大坐、莲花坐，此为圆满安坐之相，诸佛皆依此而坐，故又称如来坐、佛坐。

再通过观察图片，作者发现图片中的佛正是盘着腿而坐，互交二足，所以其坐法是“结跏趺坐”。结合图片中佛的姿势特征，作者认为第二种译法 “sit cross-legged”更为恰当。相较于第一种译法“sit in full lotus pose”而言，这一翻译能更好地与图片中的视觉特征结合起来，帮助读者理解，更加通俗易懂。

四、结语

千年以来，敦煌莫高窟中的文物其实一直在慢慢褪色，尽管国家相关技术人员一直在尽力通过监测洞窟内的温度、湿度等因素来实时保护珍贵文物，但是这些珍宝的逝去是不可避免的。因此对于莫高窟中精美壁画、雕塑等的传承变得更加急迫。

随着外界对敦煌文化的关注越来越多， “数字敦煌”这一项目应运而生，该项目用照片和文字将敦煌文物以另一种方式保存下来，意义重大，“数字敦煌”中的术语翻译的准确性也值得引起学界更多的关注。提高“数字敦煌”中敦煌文化术语的英译质量有助于外国游客更好地了解敦煌文化，为弘扬古老又灿烂的敦煌文化出一份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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