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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文化视野下《白鹿原》人物形象分析

薛正澳
  
山海经
2024年4期
渤海大学文学院

摘要:长篇小说《白鹿原》奠定了陈忠实在当代文坛的地位。《白鹿原》一书以白、鹿两家的权力之争为主线,展现清朝末年到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间中国经历的各种社会变迁,集中体现了中华民族的文化演变过程,尤其是农村的历史变迁。其中寄寓了作家陈忠实在历史的激荡中对儒家文化命运的观照与思考。小说通过对人物的刻画和情节的描绘,深刻地反应了当时社会的现实问题和人性的复杂。可以说小说中着力刻画的人物中,每一位都具有鲜明的形象特点。本文主要从儒家文化方面来对小说中的几位主要人物形象进行分析。

关键词:儒家文化;白鹿原;人物形象

《白鹿原》是当代著名作家陈忠实的代表作,小说以陕西关中平原上素有“仁义村”之称的白鹿村为背景,以白家和鹿家恩怨纷争为主线展开。[1]在这种灵活地描述中,给我们展示了在不同观念碰撞下的不同人物特点,成功塑造了许多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白嘉轩一家和鹿子霖一家的所有人物形象,儒家文化思想在他们身上都有很好的展现。本文主要从以下几人进行探析,比如有严守儒家文化的白嘉轩、传承儒家文化的朱先生、儒家文化的叛逆者田小娥和白孝文以及儒家文化的回归者黑娃等。[2]

一、儒家文化在小说中的体现

(一)对农耕文化的书写

这部作品以20世纪中国北方乡村为背景,通过对白鹿原这个地方的描绘和一族人的命运展开叙述,为我们呈现了一个庞大而壮阔的家族史诗。农耕文化作为人们在长期农业生产中形成的一种风俗文化,深深烙印在这部小说的每一个角落。陈忠实通过生动的笔触,展现了农耕文明的基本特征。白鹿原的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年四季都在为田里的庄稼忙碌,他们也形成了“男耕女织”“耕读传家”的农耕文化。村民们对于这片土地、对于农耕活动,有着真挚的情感。这就是中国儒家文化的理想与追求。

(二)对家族观念的书写

儒家思想派生出的家族观念在中国延续千年,其与小农经济密切地联系在一起,共同构成了传统中国乡村最稳定的文化经济结构。陈忠实在创作手记里曾说:“白鹿原上,最坚实的基础不是别的,而是几千年漫长的封建社会存留下来的那一套伦理规范,几千年文化积淀所形成的那一种文化心理,几千年相沿流传的那一番乡俗风情。”[3]《白鹿原》的家族观念,主要表现在祠堂、族长、乡约的宗法约束,在家族延续、传承的价值观,以及对家族荣誉的坚守和追求。

(三)对儒家“仁义礼智信”的书写

小说中的白嘉轩是仁义的化身。作为族长的他为人宽厚,对待族人和乡邻都充满仁爱之心,以身作则,维护家族和协与团结。即使在遭受不幸和困境时,白嘉轩也始终坚守仁道,以善良和宽容的态度面对生活。他的行为彰显了儒家思想中“仁者爱人”的理念。其次,“义”在小说中也有深刻的体现。白嘉轩在处理家族事务和乡村纠纷时,始终坚守道义,以公正和公平的态度对待每一个人。他反对不义之举,对于违反道义的行为总是予以制止。这种对义的坚守,体现了儒家思想中“义者宜也”的观念。再者,“礼”在小说中无处不在。无论是家族的祭祀活动,还是乡村的婚丧嫁娶,都严格遵循儒家礼仪。这种对礼的尊重和实践,展现了儒家思想中“礼之用,和为贵”的理念。至于“智”,小说中的朱先生是智慧的代表。他学识渊博,洞察世事,能够用智慧解决各种复杂的问题。他的智慧和见识不仅赢得了族人和乡邻的尊敬,也为家族和乡村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这种对智的追求和运用,体现了儒家思想中“智者不惑”的观念。最后,“信”在小说中也有着重要的体现。无论是白嘉轩对族人的承诺,还是乡邻之间的约定,都被严格遵守和履行。这种对信的坚守,体现了儒家思想中“信者人之本”的观念。

二、儒家文化视野下的人物形象分析

(一)儒家文化的固守者——白嘉轩

在白鹿村, 儒家文化宣扬的“仁义礼智信”、“三纲五常”等深深体现在族长白嘉轩身上。作为白鹿村的族长,他是宗族文化的核心代表。 白嘉轩为了宗族和谐稳定,制《乡约》、办学堂。其目的是教育族里的后辈传承儒家文化,使村中民风更加淳朴。他把儒家文化完全刻印在他的脑子和言行中,在小说中他与鹿子霖争买李寡妇几亩地,最后他同意了朱先生的建议,不和鹿子霖争吵,并且念在李寡妇的可怜,自己还给她资助。这里集中体现了他的善。他和自家的工人鹿三关系上体现了他的仁义。当村里闹灾荒,鹿三提出要离开时,白嘉轩说:“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能让你饿了,大不了咱俩一起要饭去哩。”[1]闹灾荒时他带领族人向土匪借粮食,并许下誓言一定加倍偿还。等到第二年收成好,大家都不打算还给土匪粮食,想自家卖点钱。但是白嘉轩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并且讲明道理。按量返还给土匪粮食。这些都体现了他身上的儒家文化仁义精神。但是,在对待女性的态度上,也体现出儒家传统观念。他把女人视为传宗接代的工具。这集中体现在他娶了七房媳妇,并且这也是他死前觉得最骄傲的事情。其次就是对待田小娥的态度上,他拒绝让田小娥进祠堂,一定程度上他算是田小娥死的直接导致者。另外在对待亲情的态度上, 他也显示出为维护宗族,而不顾要亲情的一面。这体现在对待白孝文的事件上,在得知曾经引以为豪的儿子与田小娥有染之后,直接断绝父子关系,然而这只是他要维护心中儒家观念。这些都体现了白嘉轩对儒家文化的固守。

(二)儒家文化的传道者——朱先生

白鹿村中的朱先生近乎一个完人。他聪敏睿智,料事如神,心系国家,简直是当代学者的楷模。他的一生也在不断传承儒家文化。“朱先生做了八件事:制定乡约、只身退走二十万清兵、讲学白鹿书院、禁烟犁毁罂粟、赈济灾民、组织公祭民族英雄鹿兆海、发表抗日宣言、编修县志。”[4]这是朱先生治国平天下的努力,但是这些也难逃悲剧的命运。他制定了乡约,但后期在白鹿村发生的种种事情似乎都违背了乡约,这也就成为了一个建筑物。他禁大烟,但也没有阻止住白孝文吸食油水的命运。朱先生一生都在信奉儒家文化,但也不能挽救白鹿原上儒家文化走向衰落的必然命运。

(三)儒家文化的叛逆者——田小娥和白孝文

白孝文是白嘉轩的第一个儿子, 本应是族内下一任族长接班人。但在白嘉轩的教导压制下,白孝文成了一个扭曲的灵魂。首先,白孝文在情感和私欲方面的放纵,与儒家文化所倡导的“克己复礼”的理念相反。此外,白孝文在性格上也有一些弱点,如虚伪、阴毒、无耻等。他为了追求个人情欲和利益,不惜背叛家族亲情以及友情。最后又投机革命、贪下大功变成滋水县县长。他时时刻刻掩盖自己,成为了白鹿原上最阴冷和贪婪以及善变的小人,这完全与一开始儒家的杰出青年代表大相径庭。

其次是田小娥,这是一个悲剧的女性形象,他的悲剧鲜明的体现了儒家文化的弊端。田小娥,这个人物,是“一个没有任何机遇和可能接受新的思想启迪,纯粹出于人的生理本能和人性的合理性要求,盲目地也是自发地反叛旧礼制的女人。”[5] 她本是郭举人的小妾,后来与黑娃逃跑,本想过二人幸福的婚姻生活,但是族里没有人认她。当黑娃逃跑后,田福贤把她绑在柱子上,脱掉她的裤子以做惩罚。然而冷漠的乡人还在看热闹,没有一人求情。这正是封建儒家文化浸染下吃人的现象。田小娥的命运最终终结在鹿三的刀下,因为鹿三心中的“忠君”信仰,坚定了他要去除掉白鹿村的这一个祸害,以来维护白家族的荣誉。与其说小娥死于鹿三无情的刀下,不如说死于传统伦理与封建秩序吃人的本质,死于泯灭人性的封建传统文化的桎梏。

(四)儒家文化的回归者——黑娃

黑娃的经历体现了对儒家文化的反叛和最终的回归。黑娃从小就表现出对儒家文化的叛逆,他拒绝和父亲一样在白家熬活,逃离了白鹿村,去追求自己的生活。后来在郭举人家做工时结合田小娥,并将其带回原上。黑娃在不顾众人反对下与田小娥住在原外的窑洞里。后来在鹿兆鹏的带领下参加“农讲所”培训,先是砸祠堂、毁乡约,以雪当初不被宗族接纳之耻。农民运动失败后,黑娃先后经历了革命队伍和落草为寇的道路,最后又在白孝文的招安下当上了保安团炮兵营营长。他戒掉大烟,洗心革面,迎娶秀才的女儿高玉风。从此黑娃融入了主流社会,准备当一个好人。

婚后的黑娃开始了脱胎换骨的新生活。从小就厌恶读书、惧怕学堂的黑娃,拜朱先生为师开始念书。他走进白鹿书院,希望通过念书求知,让“闯荡半生、混账半生、糊涂半生”的自己从此学做好人。黑娃的悔悟,还在于他的回乡祭祖。面对白嘉轩佝偻如狗的身躯和祠堂中的懊悔一跪,标志着白鹿原正统文化对他的认同,也标志这他对儒家传统文化的皈依。

三、结语

在儒家文化的深远影响下,《白鹿原》中的人物形象在儒家文化的视野下呈现出一种丰富多彩的面貌。他们或固守,或传承,或反叛,或回归。但都在儒家文化的熏陶下形成了文中独特的人格和品质。这些人物形象不仅丰富了白鹿原的艺术内涵,同时也为我们理解儒家文化提供了生动的例子。因此我们对待儒家文化要辩证看待,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传承其中弘扬道德的精神,摒弃压抑人性、落后封建的一面。

参考文献:

[1]陈忠实.白鹿原[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

[2]曹金.浅析《白鹿原》中的人物形象[J].作家天地,2022(32):7-9.

[3]孙豹隐.瑰丽雄浑的历史画卷[J].小说评论,1993(04):28-33.

[4]郭鹏飞.《白鹿原》的文化解读——从朱先生的悲剧看儒家文化在关中地区的衰落[J].青春岁月,2011(16):48+47.

[5]陈忠实.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

作者简介:薛正澳(2000—),男,汉族,河北省秦皇岛人,渤海大学文学院全日制教育硕士,学科教学(语文)专业,研究方向:初中语文教学策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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