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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与《汉书.卫青霍去病传》之比较

孙兰
  
大丰媒体号
2022年11期
遵义航天实验中学 563000

摘要:《史记》和《汉书》都是史学桂冠上璀璨的明珠,司马迁和班固也是鼎鼎大名的史学家。两本著作中记述的历史事件大同小异,但班马二人遣词造句、表达方式和对人物的评价有诸多不同。本文就以《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与《汉书.卫青霍去病传》为例进行论证。

关键词:《史记》;《汉书》;比较

《史记》和《汉书》都是流芳千古的史学著作,对后世研究当时之史事作用非常,二者的记述内容有很多重合的部分。在这些重合的部分之中,两者的记述可以说是大同小异。并没有显著的区别,但如果我们认真研读,亦能从这些细小的差异之中看出司马迁和班固记史的不同风格。本文主要以西汉名将卫青为分析对象,对比分析两篇文章,以此来阐述班马在创作上的不同,并分析这些差异出现的原因。

一、遣词造句的不同

司马迁和班固在对历史事件的记述上,有一定的差异。《史记》中关于历史事件的记述,非常的生动,读来让人有一种如临其境的酣畅淋漓之感。而班固是一个正统的史学家,他在遣词造句时非常注重文字的简洁精炼。读班固的《汉书》,最大的感受就是它的严谨。《史记》成书的时间要早一些,所以班固在撰写《汉书》时,对相同的内容就进行了加工。这体现在他的文字中就是文字的删减、文字的增补和文字的替换。以《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和《汉书.卫青霍去病传》中的这段文字为例:

元朔元年春,卫夫人有男,立为皇后。其秋,青为车骑将军,出雁门,三万骑击匈奴,斩首虏数千人。【青复将三万骑出雁门】明年,匈奴入杀辽西太守,虏略渔阳二千馀人,败韩将军军。汉令将军李息击之,出代【郡】;令车骑将军青【复】出云中以西至高阙。遂略河南地,至于陇西,捕首虏数千,畜数十【百余】万,走白羊、楼烦王。遂以【取】河南地为朔方郡。以三千八百户封青为长平侯。青校尉苏建有功,以千一百户封建为平陵侯。

上面这段文字中画横线的部分是《汉书》删掉的部分。在该段涉及到的历史事件的记述中,《史记》用了150个字,《汉书》仅用了92个字,删掉了58个字。由该例可以看出,《汉书》中删掉的主要是关于事件的扩充部分,剩下的都是关于事件记述的主干,简洁明了。方括号内的是《汉书》不同于《史记》的字。班固除了对《汉书》进行删减,也会对其做相应的增加。如这一例中,司马迁在记述李息出征代郡时,《史记》的记载为:“汉令将军李息击之,出代”。而《汉书》中的记载为“李息出代郡”。增加了一个“郡”字。此外,班固还根据自己的理解,对《史记》中的某些文字进行了替换。如在这一例中关于汉以河南地为朔方郡这一历史事件的记述,《史记》中的记载为:“遂以河南地为朔方郡”,而《汉书》中的记载为:“遂取河南地为朔方郡”。这体现了班固在撰写《汉书》时,根据自己对历史事件的理解,在某些句子中对《史记》中的文字进行了替换。

二、表达方式上的不同

在对历史事件的表述上,班马二人也有着不同。以武帝宠爱王夫人时,甯乘对卫青说的一段话为例。《史记》中记载:“甯乘说大将军曰:‘将军所以功未甚多,身食万户,三子皆为侯者,徒以皇后故也。今王夫人幸而宗族未富贵,愿将军奉所赐千金为王夫人亲寿。’”《汉书》中关于甯乘对卫青所说的话,与《史记》的记载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唯独不同的是在《汉书》中,少了一个“徒”字。“徒”字在这句话里是“只、仅仅”的意思,《史记》的记载中,加入了“徒”字,表达的意思就是:卫将军之所以在没有累积较多功名的情况之下,就能够食万户,并且三个儿子都是侯爵,这仅仅是因为卫皇后的缘故而已。甯乘的这句话虽然有抹杀卫青将才的嫌疑,但是也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卫氏一族崛起的最根本的原因。司马迁也借由甯乘之口,讽刺了外戚势力的强大。而在《汉书》中,则删掉了“徒”字,就使得这句话的表述更加的平和,个人的观点不再那么鲜明,讽刺的意味也削弱了。

三、对人物的评价不同

在最后的总评中,二者几乎是一样的,班固没有对司马迁的评价进行改动。他们都认为卫将军是一个本分、遵守法度、进退有节的人。但在前文的记述之中,两人对卫青的评价稍有不同。在前文中,司马迁往往会借他人之口对卫青及卫氏家族进行评价,在他的评价中,对卫青本身的才能有很大程度的忽略,认为卫青之所以能官居高位,均是卫皇后的缘故,对外戚的讽刺流露于字里行间。而班固在前文中则少有《史记》的批判锋芒,这是二者的一点差异。

那么,为什么对相同历史事件的叙述,会存在以上这些差异呢?主要有以下两个方面的原因:

一、受时代背景的影响

司马迁和班固生活在两个不同的时代,其身处的社会大环境的差异,使得二人的写作风格有较大的不同。司马迁生活的时代,汉朝刚刚建立,根基还不稳固。这一时期,强秦的覆灭,楚败而汉兴,史学家首先要面对的问题就是“鉴史兴汉”,并且需要回答“为什么会发生这些变化?”这一问题。所以司马迁撰写《史记》的目的在于“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要“原始察中,见盛观衰”。这表现了司马迁独创的精神和直抒的思想。到了班固所处的时代,汉朝已经非常强盛,政局稳定,统治者通过一系列法令不断地加强中央集权。史学家已经不需要回答“汉建立之初所发生变化的原因”,而是要思考如何维持当前的局面。这就意味着班固的《汉书》是要为统治者服务,要为大汉做宣传。时代背景的不同,造成了马班二人写作风格上的差异。

二、史学家个人思想的差异

司马迁生长于汉初宽松自由的环境之中,再加上其父司马谈“道家无为,又曰无不为,其实易行,其辞难知……”思想的影响,司马迁非常推崇黄老思想,受“无为而治”思想的影响,司马迁也倾向于自然主义,所以在《史记》中,他在叙述历史事件、评价历史人物时受这一思想的影响非常深。而班固所处的时代,儒学盛行,他本人从小也受到了严格的正统儒学教育,所以班固是推崇儒学的,所以在《汉书》中,班固在评述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时,都是以这一思想为基准的。二者思想的不同,也是导致《史记》和《汉书》风格迥异的一大原因。

时代背景的局限、史学家个人的偏好,都是影响史事记述的重要因素,因此,读者在研读相关史事事,应博览群书、多方求证,多角度地论证史事。

参考文献:

[1]王福栋.《史记.李将军列传》与《汉书.李广传》的比较研究[J].渭南师范学院学报.2016,31(17).

[2]沈意.微言见大义 实录寓论断——《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读后[J].集宁师范学院学报.2019.

[3]张明月.《史记》《汉书》重合篇章比较研究.[J].辽宁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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