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国人口老龄化问题逐渐严峻，高龄、失能、部分失能老年人口大幅增加，老年人的医疗卫生服务需求和生活照料需求叠加的趋势越来越显著，传统的养老模式本身表现出一定的不足，国家和社会在发展中逐渐形成了医养康养结合的新型养老模式。本文首先对我国医养康养结合养老模式面临的难题进行探讨，然后围绕隆回县魏源康复医院医养康养结合养老模式的改革探索现状进行分析，最后结合互联网提出针对性的建议。

关键词：医养康养结合 养老模式 政策建议

近年来，人口老龄化趋势日益明显，高龄、失能、部分失能老年人口大幅增加，老年人的医疗卫生服务需 求和生活照料需求叠加的趋势越来 越显著，健康养老服务需求日益强劲，目前有限的医疗卫生和养老服务 资源以及彼此相对独立的服务体系 远远不能满足老年人的需要，迫切需要为老年人提供医疗卫生与养老相结合的服务。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决定》提出“加快建设居家社区机构相协调、医养康养相结合的养老服务体系”，为协调推进我国养老服务体系建设指明了方向。目前，隆回县被政府定为湖南省“医养结合”试点县，隆回县魏源医院自 2010 年开设医养结合科，聚焦失能失智老人“医养结合”10 余年来，在没有经验和标准可借鉴的情况下，在医养结合领域形成了自己的特色，2019 年，隆回魏源医院普惠养老项目荣获国家十三五“城企联动·普惠养老”重点项目，该项目是湖南魏源医院有限公司打造的康养产业园项目，获评全国“2019 民生示范工程”，创造出一条有特色的医养康养深度融合的养老模式。

一、医养康养结合养老模式面临的难题

1.养老机构定位模糊，政府主管部门责任边界划分不明晰

从当前情况看，主管部门责任边界划分不明晰是阻碍医养康养结合养老服务模式发展的障碍之一。从业务范围看，医养康养结合养老服务模式涉及民政、卫生、社保、住房和城乡建设、国土资源等多个部门的业务。从管理机构看，各类型养老机构多隶属于民政部门主管，社区居家养老服务由老龄委组织开展，医疗卫生机构归卫生部门批准并管理，医疗保险报销由人社部门主管。相对于普通养老机构的审批和运行，医养结合养老机构需要接受以上多个部门的监督和管理，这种部门间的交叉重叠管理很容易形成利益纷争、责任推诿、沟通协调不畅的局面，造成政策执行不统一、相关政策落实难等问题。这种在制度上和行政划分上出现的“齐抓共管”的情况，对医养康养结合养老服务模式的健康发展极为不利。

2.保险机制不完善、资金投入不足

首先，稳定的养老服务资金是医养结合养老服务模式 能否实现的关键因素。我国“未富先老”和“未备先老” 的国情已经决定了我国不能采用发达国家的养老模式，比如用高税收加高福利的方式来解决全体老年人的养老服务费用问题，而只能采用循序渐进的方式来应对。其次，我国的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制度和城乡居民社会养老保险制度已经基本覆盖城乡老年人口，可以保障老年人部分基本生活需求，但还不足以保障养老服务的费用。在我国尚未建立全国性长期护理保险制度的背景下，目前的养老保障的补偿力度远不足以解除老年人家庭长期照料的经济负担。

再次，医保资金构成不合理，资金压力较大也是制约医养结合养老服务模式的一个重要因素。在当前医疗费用支出持续增长、医疗保险基金压力巨大的情况下，医保还无法将全部护理、康复等服务费用列入报销范围。加之医养康养结合型养老机构较难获得医保定点资质，一方面迫使很多老年人将养老机构有能力承担的简单的康复、护理、医疗等服务选择在公立医院进行，公立医院的医疗资源被过多占用，另一方面一定程度上也降低了养老机构的盈利能力，限制了医养结合养老机构的发展。

3.医养康养结合养老服务体系不健全，服务行为缺乏 规范指导

医养康养服务内容、运作过程缺乏规范化管理，服务质量缺乏专业性评估，医养结合康养机构目前没有统一标准，服务内容各自不同，质量高低不同，服务人员素质差别较大，专业的技术人员配置情况不一致，部门之间的协作机制各有特点，医养康养结合工作虽有进展，但是仍然存在一些因为标准不统一，掣肘医养康养结合工作继续推进的问题，需要设立统一的医养康养结合机构标准。

4.医护人员流动性大，老年医疗护理和养老服务专业人员短缺

据统计，我国对护理员的需求量大约 1000 万人，但目前全国老年福利机构的职工只有 22 万人，其中取得护理职业资格的仅有 2 万多人。在高校的人才培养中，与老年人医疗、护理相关的专业医学、全科医生、健康管理人员严重不足，特别是中医药人才培养不足，因为培养的成本较高、周期长，这导致项目在运营过程中，专业医护人才欠缺的问题尤为严重。例如，隆回魏源医院护工人数偏少仅仅为 48 人，而入住的老人一共为 513 位，全自理区域护工，护士负责的人数为 1：20，完全不能自理区域护工，护士负责的人数为 1：18（其中还包含 2 名义工）。在国际上高质量的医养中心照护比通常保持在 1：4 甚至更高，即每 1 位护工对应 4 位老人。调研发现，养老机构中的医生多数是从普通医院退休的科室医生，几乎没有老年医学专 业方面的人才。同时，专业医生缺乏，医生招聘难度大。医疗护理专业在高校中存在不多，专业的培训不足，业务能力和综合素质表现出不足。但实际的需求是迫切的，加上护理人员的缺失、流动性高，医疗服务水平整体表现出后劲不足，这对老年人健康养老出现负面影响。

二、隆回县魏源康复医院医养康养结合养老项目改革 探索

多年来，隆回魏源康复医院着眼于为国家提供可执行、可复制、可推广的实践经验和成果，坚持边推进、边总结、边深化，形成一系列创新做法和改革亮点。

1.聚焦失能失智老人，打造有特色的“医养康养结合 4.0 升级版”的养老服务模式

隆回魏源康复医院 10 年前就把目标客户锁定服务失能失智老人、半失能的孤寡老人、半失能的失独老人和精神残疾人群。结合当前的医保政策、社保政策，这些老年 人基本可做到老有所养、病有所医。目前老年公寓客源稳 定，入院需预约，“一床难求”现象还无法解决。通过近10 多年的实践，基于对生命、生活、人性、衰老、回归、轮回的理解，隆回魏源康复医院在全国范围内率先开展“托儿所”（失能老人护理）＋“幼儿园”（失智老人护理）＋“颐和园”（老人慢病专科）的“医养康养深度融合” 养老服务模式，努力让每一位老人都能老有所养、老有所乐、老有所医，让处于人生最后旅程的老人能够尊严、快乐的活着，得到了市场同行的认可。2020 年，隆回魏源康复医院已经改善理念和升级服务，完成“幼儿园”“托儿所”4.0 升级版，产品定位为“光明的故事”，服务板块分五个模块表达：金色的童年、浪漫的少年、迷茫的青年、负重的中年、静好的晚年。希望能通过更多美好的细节表达人民对生命、生活、衰老、回归甚至死亡的理解。

2.实施“五个一点”医养康养结合养老的支付方式

通过多年实践，隆回魏源医院以老年专科医院、老年公寓、残疾人托养中心为平台，实施医保出一点、家庭出 一点、民政出一点、残联出一点、保险出一点即“五个一点”的医养结合养老支付方式。《隆回县健康养老产业发展规划（2018-2022）通知》和《隆回县进一步加强重性精神病患者救治和开展失能失智老人医养结合试点工作实施方案》等文件明确将魏源医院定为“医养结合”试点机构并规定：失能失智老人的“医养结合”住院按 110 元/天进行包干，其中职工医保按正常比例（90%以上）补助；城乡医保按 50 元/天补助。为进一步帮扶弱势群体，民政部门还设有护理费和生活费补贴，特困供养和失独家庭补助 55元/天，建档立卡贫困户补助 40 元/天。这些政策打通了医养康养结合最后一公里，在湖南全省乃至全国范围内在政策层面实现了突破，加快了隆回县医养康养结合事业的快速发展。

3.以服务质量为根本，率先推行行业标准化

近 10 年来，隆回魏源康复医院通过全院医师、护士、康复技师、护理员等反复的论证和实操，制定了失能失智老人医养结合的初步流程和标准，如防摔伤、防褥疮、餐饮、卫生、康复、敬老日、家属探视、急救和转院、员工培训、祈福仪式等。同时，基于失能失智老人的身体和心理状况，隆回魏源医院在院内开展“四化建设”，即信息化：包括老人健康数据采集、视频监控、视频探视等；智能化：主要是自动护理床、智能马桶、智能康复、智能开关、智能洗澡、智能消毒等；专业化：主要是实行严格的分工，护工、护士、医生、行政后勤服务各司其职。家庭化：使养老服务去医院化，让老人安心、家属放心。在实施过程中，采取集体培训和一对一帮扶，逐渐落实和不断完善升级标准。2019 年“国家普惠养老隆回魏源老年公寓项目”获批国家发改委重点扶持项目，该项目建成启用后，将成为中国县域普惠养老的里程碑，将为湖南魏源医院有限公司制定中国普惠养老标准、打造全国普惠养老标杆、实现养老产业化奠定坚实的基础。

4.发挥养老企业品牌效应，探索输出健康产业园模式

2019 年，魏源医院获得国家城企联动普惠养老项目建 设补贴资金 6000 万元，是全国 119 个项目中补贴资金最大的项目。该项目占地 115 亩，一期建设面积 12 万平方米，总投资近 5 亿元，设医养结合床位 3000 张，计划 2020 年底完成建设并投入使用，项目建成后将成为隆回县未来输出普惠养老运营管理模式的样板。目前，隆回魏源医院正 在制定中国普惠养老标准和筹建中国普惠养老产业联盟，以养老产业为核心引进 20 余家相关企业入园，开启园区二期工程建设，并初步形成养老产业链雏形。目前健康产业 园一期工程，已完成由 B2C 向 B2B 转型输出品牌，与此同时，探索对外输出健康产业园模式，服务地方政府健康产业落地，服务同行业升级，服务其他公司转型养老产业。

总之，隆回魏源康复医院在没有经验可借鉴、没有标准可遵循的情况下，通过 10 余年的实践探索，打造出一条有特色的医养康养结合的养老模式，显著成效，得到了各级政府领导的肯定，在中国同行业也有了一定的知名度，2017 年 5 月 25 日，全国人大内司委在隆回调研时肯定其“创造了中国县域养老的样版”，2019 年 4 月 16 日，省政协副主席张大方带队在隆回县调研“健康扶贫政策执行落实情况”后，肯定魏源医院让隆回在全国范围内亮出产业名片，值得各地学习和借鉴。

三、隆回县魏源康复医院医养康养结合养老项目改革的政策建议

1、政府要高度重视，加大政策支持力度

政府对医养康养结合这种养老模式的扶持是非常重要的，政策的支持直接影响技术、资金及人员的投入，从而影响医养康养服务质量。建议县政府高度重视民营养老机构医养康养结合模式，加大政策政策支持力度，建议政府把养老服务业发展纳入经济社会发展总体规划，建立经济困难的高龄、失能老年人养老服务补贴制度，建立解决当前面临的老年人的贫困、疾病和失能风险的机制。建议提高 80 周岁以上高龄补贴标准及实行全县 60 周岁上以老年人意外伤害保险统保，提高助老御险水平。建议制定出适用于新型医养康养结合的新型养老模式的法律法规，将医养康养结合保险纳入社会保障系统当中，为医养康养结合顺利发展提供法律保障。

2、建立以政府为主体，社会力量积极参与的多元化筹资渠道

医养康养结合投入大、资金筹集较难。医疗和养老服务又分别属于卫生和民政部门，缺乏统一的政策支持力度，政府各部门应该协调一致，进行资金整合。使医养康养结合服务的主体机构获得充足的资金支持。在财政方面，政府设立专项资金，主要用于医养康养型机构的建设、经营、贷款补贴、人员培训、健康管理等方面，对符合条件的机构加大财政补贴力度，鼓励和支持金融机构运作信贷合作，创新养老信贷产品，放宽贷款条件，适度给予利率优惠，用于社会福利事业的彩票公益资金也可适当划拨用于支持符合条件的机构，引导和支持社会力量（包括外资）投资医养型机构，积极推行 PPP 模式。税费方面，对符合条件医养型机构减免或者免征企业所得税、土地使用税、城市基础设施配套税等等，对于社会力量通过公益性组织或者政府部门向医养康养结合机构捐赠的，计算应纳企业税与个人所得税所得额时予以扣除。政策方面，鼓励有条件的民间资本加入到建设医养结合机构行业中来，减少审批手续，兴办医养结合型机构；由政府大力招商引资，引进国内外比较知名涉老企业或者已经成功开发、具有一定运行经验的企业开展医养康养结合服务。

3、发挥资源优势，推广医养康养结合服务标准和规范

发挥每种医养康养结合模式的资源优势、规避劣势、弥补不足，根据每种模式的运营特点和方式分别制定标准和规范，如制定《社区医养结合照护标准》《养老机构医养结合照护标准》和《医养结合联合运营标准》等。同时，要根据服务内容制定标准，例如医疗护理标准、心理治疗标准、日常护理标准等；制定规范时，建议制定具有针对性的规范细则和操作准则。除了制定服务规范标准，还应制定组织管理标准，包括人员资质和培训、人员配备、机构治理和风险管理等标准。标准化建设的过程中要注意发挥资源优势，抓住政策机遇，理清运行模式，明确机构定位，以服务对象需求为导向，制定出适用性强，利于推广的医养结合服务标准和规范，推进医养结合事业发展。

4、加强专业队伍建设，强化医养康养结合保障措施

一是完善专业人才培养、评聘和使用机制。民政、人社和卫生、高校等部门单位应加大养老专业服务人才的培养培训力度，加强对医养康养结合机构中的医生、护士、管理人员和护理员的培训；鼓励专业院校毕业生到医养结合机构从事养老服务工作，并给予相应的特殊岗位补贴；养老机构内设医疗机构及其医护人员在资格认定、职称评定、技术准入等方面，与其他医疗机构同等对待，激发医护人员的工作热情和积极性。二是建立人员岗位配套政策。对政府主导的医养结合型医疗机构，合理增加护工型人员岗位，保障基本服务需求；对医养结合型养老机构，合理增加医护人员岗位，提高医疗服务能力。对社会力量举办的医养结合机构，根据投资规模合理核定医疗技术岗位、护工岗位和一般服务性岗位，并根据多部门考核情况，通过政府购买服务的形式予基本保障。

5、互联网背景下实现医养康养数据共享，加强医养康养结合机构信息化建设

互联网技术的大力发展，一方面，可以将养老数据和医疗数据进行整合，获得权限后可将不同机构之间的信息实现共享，将个人医疗信息智能结合养老信息，及时掌握老年人的就医治疗病例，使得医疗服务质量和效率得到提升。另外一方面，医养康养结合服务可以充分依托如今信息化服务的快捷性、科学性，实现跨领域的信息共享，用科技化信息水平为其服务，实现部门之间的服务项目合作，利用民政、卫生、国土等部门的信息平台，构建全市医养康养结合型养老综合信息平台，同时，整合蓝牙技术、大数据等技术，开展远程医疗服务，实现对老人身体健康的实时监控，医养康养结合机构利用物联网、云计算相关技术建立网络服务平台，推广科室、病房的应用健康监测、治疗、康复的职能终端，配置可穿戴式监护仪器，实时监测老人身体健康指标，确保诊室和病房的无缝对接。

本文系2022年国家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项目《互联网背景下湖南农村医养结合养老模式的探讨——基于隆回魏源老年公寓普惠养老项目的调查分析》（202210547009）研究成果

第一作者：刘志远 湖南邵阳人，邵阳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学生

第二作者：邓小娟 湖南邵阳人，邵阳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指导老师

第三作者：张慧淋 湖南吉首人，邵阳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学生

第四作者：杨子遥 湖南湘潭人，邵阳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