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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家传统舞蹈《席狮舞》民俗仪式和大众化表演特征研究
摘要:席狮舞作为传统舞蹈,起源于广东梅州客家人的传统民俗,以广东狮子舞的原型演化而来别具一格的客家民间祭祀性的舞蹈,是梅州城区民众在开展生礼仪“香花佛事”时,僧人在佛事过程中穿插的游艺活动所形成的舞蹈。因此,席狮舞具备一定表演特征,本文将从民俗仪式和大众化两个方面分析《席狮舞》的表演特征。
关键词:客家传统舞蹈;席狮舞;民俗仪式;大众化;特征研究
引言
客家民系作为汉民族的一个分支,在不断的迁徙过程中,形成了客家人多元化的传统文化和民间信仰。而从人类学的角度上看,人们为了适应和改善本民族的生存环境,不可避免地将自身的中原文化元素与地方的思想意识、文化信仰有机结合,进而形成独具特色的客家民间习俗和舞蹈。席狮舞作为仪式的一部分,结合了舞蹈和民俗仪式二者的共同特征,在“世界客都”形成了独一无二的民俗仪式符号,所以,有必要从多角度、多层面解读这种民俗符号,方可深度理解客家民俗舞蹈席狮舞的精神内涵以及极具大众化的表演特征。
一、客家席狮舞概况
“席狮舞” 也称为“打席狮”(客家话),作为“香花佛事”中间的一种游艺活动,是广东梅州地区客家人办丧事时做斋、超度亡灵的佛事的民俗活动。“席狮舞”是佛教与客家文化生态有机结合,衍生出的宗教仪式舞蹈,有史料记载席狮舞有百余年。在旧时,梅州的丧葬仪式过程中,亲戚朋友会从各地前来奔丧以敬哀思,仪式持续几天,丧事期间亲朋好友聚集一起,“香花佛事”中仪式内容正好满足了客家人消闲需求,其中“席狮舞”“铙钹花”逐渐演化为一个备受青睐的消闲项目。据席狮舞的传承人梅州碧峰寺主持释宝华口述,席狮舞“香花佛事”从清末一直到六十年代的“文革”前是最鼎盛时期,“文革”期间一度低迷,后来又流行于民间。2008年“席狮舞”被列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从20世纪50年代起便开展在舞台上表演,并获得多项奖项,走进中小学课堂,也走进高校,并在2018年走出国门,在美国斯坦福大学展示“席狮舞”的魅力[1]。
二、客家《席狮舞》民俗仪式特点
(一)依附于民俗的表演内涵
席狮舞是客家民俗仪式性中的舞蹈代表之一,它传承了客家人传统的祭祀活动特征,将对祖先的哀思之情寄托到席狮舞的舞蹈形式中,并将向祖先祈福庇佑的心愿婉转地表达出来。同时,也通过这种宗教仪式化的活动表现出传统的人文精神,而这种精神正是客家人对三纲五常的遵循和对儒家思想崇尚的个人社会价值评价标准的体现。尽管单纯的民俗仪式也蕴含着祭祀的特征,但在客家人传统社会中宗族观念里特定情感氛围内,席狮舞仪式化的表演,既可以将宗族观念、祖先崇拜、祈福思想特定要求表达出来,也能够将客家人“孝悌”的人文精神,通过这种民俗仪式传递出来,所以,客家传统舞蹈席狮舞这种将民俗仪式性与地域文化艺术性有机结合的舞蹈形式,体现了深邃厚重的客家社会价值[2]。
(二)客家人精神图腾的民俗仪式
客家人在不断迁徙过程中受到天灾人祸的威胁和侵袭,由此人们对宗族观念具有强烈的意识,形成了祖先崇拜的精神向往,客家人有拜“伯公”的习俗,而伯公在客家社会体系中就是长辈和祖先之意,而这样的精神向往也可以从客家人的“二次葬”等习俗中体现。作为宗教仪式中席狮舞其实就是祖先崇拜的另外一种体现,通过仪式达到对去世长辈的哀思和哀悼,由于席狮舞的表演形式的宽泛性,不受时间、环境和道具的限制,一张草席、一个人随时随地就能表演,最适合客家人操办丧事过程中的民俗活动,通过该民俗仪式活动保佑生者生活平安、快乐。在客家人的宗教意识中,人死后化为“魂”,为了让死者的灵魂不受到伤害,人们便通过席狮舞祈福亡灵安息。客家人社会中有“死爷死哀(母)衰三年”之说,这是客家人的丧俗观念,要通过祭祀仪式为生者尽快消除三年“衰运”。而席狮舞的仪式化是人们最佳的选择,既可以超度亡灵又能够庇佑儿孙,一直是客家人丧俗活动中可以慰藉心灵的重要民俗仪式。
(三)娱乐娱人仪式化表现
客家席狮舞是一种民间习俗舞蹈仪式,其不可取代的丧俗功能成为客家人生活基础和精神寄托,虽然蕴含着对亡者的哀思,但该仪式性民间舞蹈的宗旨却是体现祭神的愉悦,因为狮舞能够成为既肃穆又带有娱乐性质舞蹈的载体,成为祭神最重要的形式。正是客家人的无比虔诚的民间宗教信仰养育了席狮舞仪式,并让其长盛不衰。席狮舞作为梅州客家人表达信仰的最佳形式,也是建立在客家人对传统舞狮文化认可的基础上得以繁衍,以一种愉悦的仪式渲染某些悲戚的氛围,让空间环境肃穆而神秘。这种象征性或表演性的仪式,可以促进客家人在传统的民俗中更好地沟通协调,巧妙地处理人与神灵、主人与亲朋的关系,在祭祀神灵的同时也实现了娱人的目的[3]。
三、客家《席狮舞》大众化表演特征
(一)大众化的典型动作与表演套路
客家传统舞蹈大众化的基础是在生活现实中提炼典型动作,形成被多数人接受的表演套路,并且从广东狮子舞中吸取和借鉴,保留了其动作神态和部分动作套路。席狮的典型动作也以大众化的民间狮舞为主体,包括:“狮脖伸缩”“狮摆头”“卧狮”“参狮”“睡狮”“蹲狮”等。席狮的表演套路包括诸多步骤,完整表演需要20多分钟,包括:出狮、引狮、舞狮、入狮、逗狮、种青、藏青、偷青、枪青等。席狮舞的步伐主要以多种动作交替进行,而这些动作都是与广东狮子舞非常相似,包括蹲、跨、跳、跃等狮子形态动作,既灵活又稳健。但不同的是,舞者手持草席而舞,通过右手腕绕动的灵活性、左手和身体的协调性,让狮头灵动而生气,狮身前后伸缩,让整个席狮舞活灵活现。而另外一个大众化的体现是在舞蹈者动作自主性上,除了规定的“逗狮退步”、“摇扇跳步”舞蹈动作外,更多的表演是可以根据环境、气氛自行发挥的动作,时而向前时而向后弯腰,与观者互动,显得诙谐风趣。
(二) 大众化的伴奏音乐与道具服饰
在客家的席狮舞中,大众化的伴奏音乐和道具服饰更加特色鲜明。音乐伴奏选用乐器都以佛堂常用打击乐为主,如大锣、小钹、堂鼓等。由于是单一的打击乐器,由此都是单一的节奏型,加之配合动作的自由节奏型,也即是根据表演者的动作需要,进而调节节奏的快慢和强弱,演奏技法虽然单一,但在环境氛围下显得庄重和神圣。“打席狮”的道具服饰都是日常生活中普通用具,有长5.7尺、宽3尺的草席;以葵叶修成的蒲扇;和带叶树枝和长命草,也称“青”。而服饰而言,表演者都是深灰色棉布制成,也就是所说的“和尚布”,主要是对襟上衣和传统的中式裤,一条黑色带束腰,脚上是布鞋或者草鞋。席狮舞大众化的表演风格突出神似,既诙谐又风趣,都采用大众化的简朴的道具和伴奏器,体现出大众化特有的质朴、亲和之美。
(三)大众化多元文化融合特征
客家席狮舞的繁衍和发展与民众对传统的舞狮的喜爱息息相关。每年从春节开始,在梅州客家人聚集的区域,都要开展一段时间的春天狮舞活动,以此祈福天顺人安。毋庸置疑,舞狮的表演是民众期待驱鬼逐疫、风调雨顺、家和人安的质朴情感,是我国艺术宝库中独树一帜的瑰宝,但在表演上具备大众化的特征。席狮舞是客家人“孝悌”美德一代代传承的缩影,凝结着客家人彼此关爱、爱老慈幼的道德品质,是客家大众化民俗文化的典型代表。在民间的丧俗仪式上,狮舞最原生态的表现“藏青”、“抢青”时,以至于在长命草上辘辘的情境,经常让观者忍俊不禁。这种独树一帜的表现手法,一方面表现出客家人的豁达、开朗的性格特征,另一方面也体现出地域特征在动作语言中得以大众化的呈现,进而折射出客家人的性格特征和处事理念。客家席狮舞也被称之为假形舞蹈,是与佛教音乐舞蹈融合的结晶,体现在香花派佛教仪式的动态行为科范中,而佛教科仪通过席狮舞这种大众化的舞蹈形式,能够更普遍地传递“苦海作慈航”的人心向善思想[4]。
四、结束语
综上所述,作为客家传统舞蹈典型代表的席狮舞,以其神秘感和神圣性将客家人多元化的宗教信仰凝结成民俗仪式化的符号。席狮舞既包含着客家人的民俗仪式,更承载着客家人长期的生产、生活、劳动的民俗仪式舞蹈模式和生命历程,也可以视为客家民俗文化艺术最鲜明的载体和历史标签。席狮舞所独有的仪式化的民间舞蹈模式,为各个民族的人民了解和研究客家民系中的社会价值、文化传统、宗教信仰、人文精神提供了前所未有的观察窗口。也就是说,客家民间舞蹈只有受到大众的青睐,方可得到更好的发展。真正实现民间艺术的大众化。
参考文献:
[1] 李智敏.客家民俗舞蹈的道具文化品格研究[J].华南师范大学学报,2015(04):182:186.
[2] 李智敏.客家民俗舞蹈的仪式性特征研究[J].嘉应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2016(07):31-34.
[3] 黄东阳.非物质文化遗产下的梅州梅州”席狮舞“及其音乐研究[J].北方音乐,2013(4):56-58.
[4] 蔡享丽.赣、梅两地“席狮舞”比较研究[J].嘉应学院学报(哲学社会学科),2010(7):103-105.
[5]释宝华访谈.2020年3月20日,梅州席狮舞的历史与发展,地点:碧峰寺,访谈人:袁文彬
[课题项目]:广东省外语艺术职业学院一般课题资助(课题编号:2022G09)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