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
- 加入书签
基于“抽象上升具体”的方法浅析数字资本主义的神话与魔法
摘要:随着数字技术的飞速进步和广泛运用,数据和以数据为中心的平台崭露头角,对土地、劳动力、资本等传统生产力要素的主导地位构成了挑战。不仅深刻变革了当代社会的劳动形态,而且催生了新的剥削机制,数字资本主义成为信息时代资本主义的新形态。在当今的许多相关研究和讨论中,数字资本主义以及数字经济生产方式出现了一定程度上的神话化和拜物教化。“抽象上升到具体”是马克思主义建立政治经济学体系的科学方法。本文借助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基于唯物史观,从两个阶段及辩证关系重新构造的“抽象上升为具体”的方法,阐释数字与信息外表下的资本主义生产逻辑和数字资本主义神话帝国中的资本奥秘。
关键词:数字资本主义;《<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马克思;“抽象上升到具体”;政治经济学方法
一、“抽象上升到具体”——建构政治经济学方法论新层级
《<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抽象上升到具体”的科学方法揭示了从理论到实践的逻辑过程,也为我们理解复杂经济现象提供了有力的工具。与此同时,在当代数字资本主义的背景下,如何正确运用这一方法论,避免陷入唯心主义的误区,显得尤为重要。
黑格尔在其著作《逻辑学》中,深刻阐述了从“纯有”(或译为“纯存在”)出发,逐步演进至“理念”的逻辑发展轨迹:“随着纯然的存在范畴转变成理性概念或者理念而发生的第二件事情,就是有了这样的洞见:理念这一具体的思想,本身就是原初无规定的存在思想的最终的逻辑的根据。”[2]从“纯然”的维度过渡到“理念”的层次,实际上就是一环扣一环的从抽象上升到具体的推演过程。与此同时,在古典经济学中,也存在着基于经验主义进行抽象上升到具体逻辑推演的重要方法。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马克思明确指出“抽象上升到具体”是“科学上正确的方法”[2]。与前者有所不同的是,马克思采用辩证的否定观,在唯物史观的基石上进行了重新解读和构造,从而形成了科学的“抽象上升到具体”的方法论。至此,“抽象上升到具体”成为科学且正确的认识和运用。
“抽象上升到具体”的方法要求在思维中必须形成抽象,具体上升到抽象,再由抽象上升到具体。马克思将抽象的经济范畴作为起点。这些抽象范畴是最简单的经济概念,是理解复杂经济现象的基础。随后从抽象的经济范畴出发,在抽象出一般经济规律后,运用这些规律,通过逻辑演绎和推理解释和说明具体的经济现象,逐步展开对复杂经济现象的分析。通过具体分析,研究者可以进一步验证和深化对一般经济规律的认识。这一过程包括从商品到货币、从货币到资本、从剩余价值到利润、从利润到平均利润等一系列逻辑发展过程。
二、 发现与解读——数字资本主义的历史逻辑
数字资本主义,是“新技术、新组织形式、新剥削模式、新就业机会和新市场都会出现,创造出一种积累资本的新途径”,是资本主义与信息时代合谋下产生的新形态,它标志着信息网络技术成为资本主义创造剩余价值新工具。而数字资本主义的本质,是依托数字技术提高周转率、降低成本以实现资本增值。
数字资本主义的起源深刻根植于20世纪90年代的科技革命之中,这一时期标志着信息技术领域迎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飞跃。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数字信息技术的快速变革与广泛应用,不仅深刻地改变了资本主义经济文化的面貌,更为数字资本主义的形成与发展奠定了坚实的技术基础。
随着数字资本主义发展的逐渐壮大,甚至已经超出信息网络的范畴,将区块链、元宇宙、人工智能等技术都卷入其中,数字技术和数字经济被赋予了过高的期望和崇拜。一些人怀揣着乐观的憧憬,坚信数字技术具有无比强大的力量,几乎可以应对所有挑战,甚至能够重塑人类社会的未来走向。这种对数字技术的过度崇拜和迷信,忽视了其本质的发展逻辑和积累模式,导致了对数字资本主义的盲目追求和过度美化,带来通货膨胀和实体经济萎缩等数字资本主义危机。
三、 运用与解析——从《<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看数字资本主义
本雅明在《历史哲学论纲》中讲到了这样一则有趣的故事:“有一则故事讲一个机械装置,它能和人对弈,且棋艺高超。对弈时,棋盘放在一张大桌子上,棋盘一端坐着一个身着土耳其服装、口叼水烟壶的木偶。实际上,一个驼背侏儒藏在里面。这侏儒精通棋艺,用线牵动木偶的手,指挥它走棋。”[4]本雅明用于隐喻的侏儒形象,正如被神话的数字资本主义。当我们随手打开抖音、小红书等app,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将我们所感兴趣的信息不断地推送给我们,我们将这种现象归结于信息茧房和大数据的神奇魔力。于是,一种新型的拜物教悄然兴起,信息技术被赋予了近乎无所不能的神圣光环,成为被盲目崇拜的对象。
要洞悉数字资本主义的实质,我们必须运用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阐述的“从抽象到具体”的政治经济学分析方法。这一方法的应用,使我们能够在坚实的唯物主义立场上,穿透数字资本主义构建的虚幻外衣,揭示其真实的本质与运作逻辑。
从政治经济学视角深入剖析并批判数字资本主义的逻辑,首要任务是避免重蹈历史抽象化之覆辙。正如马克思对亚当·斯密和大卫·李嘉图预设的原始模型提出的批驳:“被斯密和李嘉图当作出发点的单个的孤立的猎人和渔夫,应归入18世纪鲁宾逊故事的毫无想象力的虚构,鲁宾逊故事决不像文化史家设想的那样,仅仅是对极度文明的反动和想要回到被误解了的自然生活中去。”[1]对数字资本主义的研究决不能以本雅明所描述的傀儡——即在数据操控下的个人主体作为起点。换言之,对于数字资本主义的政治经济学起点应该是现实可能的物质生产条件,必须扎根于现实可行的物质生产条件之上。
在数字资本主义所构造的的神话中,数字经济是与实体经济相对立的经济形式。可是通过马克思政治经济学中的“抽象上升具体”方法,数字资本主义无非是抽象层面上以数字技术为基础,通过自动化、智能化等手段实现生产过程的优化和升级,具体的交换和消费层面上,通过电子商务、数字货币等新型交换方式进行商品和服务的交换。数字经济只是实体经济的“皇帝的新衣”,只是其拓展和增强的工具。在互联网上购买商品,商品仍然是实体生产的。实体消费,作为经济活动的核心,始终占据着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数字资本的创新在于其通过技术,将不同的实体生产统一在一个共同的数字逻辑下。无论是谷歌、特斯拉还是推特……都只是数字的外壳,隐含其中的是通过数字进行控制的底层逻辑。这不纯粹是数字经济,而是通过数字控制工具控制一般数据,从而控制了全球性的生产一般的平台。当我们在被新奇的技术所裹挟、为数字资本的神话和魔力所痴迷时,实际上,支撑神话的是每一个具体的生产、交换、消费、分配的部门。
四、 启示与总结——人体解剖对猴体解剖是一把钥匙
借鉴马克思的“从后思索法”,我们也可以尝试着“通过过去理解现在”, 若没有工业生产的基础和控制生产的数据作为支撑,无论数字资本主义的神话描述的多么天花乱坠,终将只是破灭的镜花水月。借助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的深刻洞见,通过人体解剖的钥匙,我们仿佛能洞察到,数字资本控制的生产一般仍然是资本主义生产、交换、分配、背后的一般。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M]||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2](德)黑格尔(G.W.F.Hegel)著;杨一之译. 逻辑学[M]. 北京:商务印书馆, 1966.02.
[3]恩格斯.卡尔·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第一分册》[M]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4](德)瓦尔特·本雅明(Walter Benjamin)著;陈永国,马海良译. 本雅明文选[M].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99.08.
作者简介:曲博轩(2004年6月15),男,汉,山东烟台人,本科生,研究方向:体育人文社会学、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北京体育大学,100084
京公网安备 11011302003690号